莫攸宁深感绝望,懊恼地走到桌前坐下,“难道就在这里乖乖等着,让他们抓回去?”
“莫施主,依我看来,他们并无恶意。”宣礼自始至终都极为淡然,合衣在床榻上悠然坐完禅才出言宽慰道,“只是你家来客寻你,跟他们回去就好。”
原先他诸多警觉,是担心府上人会对莫攸宁不利。
现下知道他们是得命寻找王爷,宣礼到安定起来。
即使知道莫攸宁身份尊贵,他们肯定会照顾服侍让他毫发无损,自然是不用他再担心什么。
“正因如此,我才不能继续在这里空等。”倘若真被抓回王府,宣礼定然不会跟着他去京城,再相见天知道何年何月。
“你回去京城,位高权重锦衣玉食,当个王爷自在快活 ,不好吗?”宣礼实在不懂莫攸宁这般娇气,为何还要跟他风餐露宿奔波劳累。
才二十多天,他明显身形消瘦。想必他那般身份,从前肯定,没吃过什么苦,跟自己吃斋倒是难为他了。
“不好,难道你很想我离开吗?”原先他害怕被王府的人抓到,是因为年幼贪玩想四处转转。
而今害怕回去却另有其因,说什么也不能回去。“肯定有能出去的法子,我再找找。”
做王爷都不满意,世上还有能让他欢喜的事情?
宣礼见他又在捣鼓屋内各个角落研究密道,摇摇头只得随他去了。
左右再等上数日,王府人来他们就该散了。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宣礼一直明白,连跟养育自己的师傅辞行都未觉有何留恋。
但想到莫攸宁回去做王爷日后他们生平大概再无交集,胸口隐约有些烦闷。
“花瓶后面你都看过八百遍了,要不要从花瓶里钻进去?”本来被关起来已经很烦了,他主子还转来转去絮絮叨叨,静双实在难堪其忧把莫攸宁拉过来按在椅子上,“难道除了密道,你想不出其他法子了?”
“…比如呢?”莫攸宁有些疑惑的扫视他已经研究的相当透彻的房子,难道要他生出翅膀飞出去?
“没有密道,我们可以从正门走啊!”静双觉得自己肯定是坏掉了,要是小祖宗被抓回去她要省多少事,可现在居然还帮他设法逃走。
等回到王府,肯定要王爷给她涨月钱。双…不,十倍!
“正门有人守着,怎么走?”还以为她能说出什么高招,等到的竟是这么个办法。
莫攸宁翻了个白眼就要起身,去继续研究屋内密道。
“别急,你能不能听我说完?”按住莫攸宁肩膀强行把他压回凳子上,害怕外面把守家丁听见,静双俯下身凑到二人中间轻声说,“我知道有人守着,所以我们需要智取。”
“静双姐姐的意思是,用计?”到底比莫攸宁年长两岁多读过许多书,宣礼瞬间理解静双的用意,亦压低声问,“什么计?”
静双轻笑着望向门外,故作深沉说道,“调虎离山,围魏救赵!”
这两个词莫攸宁倒是知道意思,可从静双口中说出来又觉得扑朔迷离起来,便问道,“…什么意思?”
见他们二人都未能理解深意,静双拉过凳子坐下细细解释道,“简单来说呢,就是等下宣礼和王爷你们把衣服换过来,让他们以为宣礼是王爷,然后王爷借口去解手趁机逃跑,我们再喊王爷逃跑了让他们去追,然后等他们离开我们就一起逃出去。”
“我去解手,难道他们不会跟着?”田府家丁众多,分散起来找三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莫攸宁皱着眉鄙夷的望向静双,提醒道,“再说,宣礼是和尚脑袋光秃秃的,我怎么能装出他的样子?”
“……”静双看了看宣礼的光头再看看莫攸宁乌黑亮丽的青丝,陷入了短暂的尴尬。
她还以为自己想出来的这个计谋肯定是天衣无缝呢,“不然…我跟你换?”
“别别别,你的衣服我可不穿!”连连拒绝了这个听上去过于惊悚的建议,莫攸宁嫌弃的看着静双的轻纱罗裙玉钗步摇,惊觉她倒是有三分姿色,“说起来,为什么你不用美人计呢?”
“美人计?我?!”平日里被莫攸宁挖苦顶撞,静双自己都快忘了她还是个年方双十如花似玉的姑娘,乍听莫攸宁这般提议连连拒绝,“算了算了,我们再想想其他法子。”
“可我觉得美人计提议甚好,至少比什么调虎离山围魏救赵听着靠谱。你容姿尚可,趁夜深人静引开些家丁总可以吧?”莫攸宁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还探过身到宣礼面前问道,“宣礼,你觉得呢?”
“非要选的话,我觉得美人计可行。”无论是让莫攸宁扮成自己还是静双,差距都过于明显。
两个显然都不怎么高明的计策相比,宣礼自然是倾向莫攸宁的。
“宣礼你……”没想到连他都赞同。
,当初纯良得多看人家女子一眼都会脸红羞臊的小和尚,居然说出美人计这种话,静双只能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既然都同意了,那就这么办吧!” 想到能从这里出去,莫攸宁又欢喜起来转到静双跟前捣鼓,“你看你妆都花了,这跟簪子也不好看,来我帮你打扮打扮~”
“……”到底有求于人,莫攸宁破天荒对静双体贴关切。
但静双实在高兴不起来。早知道想个什么计谋,干脆让他被抓起来好了!
入夜,已经过了四更天。
天府家丁守在关押王爷的门外,哈欠连天也只能强打起精神。要是里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