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扉是做一行爱一行的人,之前也认真研究过那些咖啡种类,怎么会不知道美式的拿铁咖啡要怎么做,他只是想从一杯咖啡里看出周子恒的个性。有的人随意,豁达,不在意细节;有的人细致,完美,对自己,对别人都严格苛刻。看周子恒刚才的样子,孙扉就知道他即使不是什么苛刻的人,但也绝不是那种不在意细节,大大咧咧的人。就连一杯咖啡都有要求的人,想必对自己的生活就更加的有要求了吧。再看周子恒来这里喝咖啡的次数,多数的时候点得都是美式的咖啡,而且偏爱甜味的,女士喜欢的。为什么他点的都是美式的咖啡呢?大概是因为生活环境的关系。他是美籍华人,从小生活在美国,喜欢美式的东西无可厚非。然后他喜欢甜味的咖啡,不是他自己天生爱吃甜,就只能说明他正爱着或者爱过一个爱吃甜的人。只有长久和在意的人在一起才会不经意染上对方的习惯。孙扉自然记得周子恒一副失恋的表情,就是不知道那个让他失恋的人是不是喜欢甜食。
“我知道啊。就像星巴克的美式拿铁就是底部是意大利浓缩咖啡,中间是加热到65~75c的牛奶,最后是一层不超过半厘米的冷的牛奶泡沫。”孙扉回答周子恒,然后又给他倒上一杯正宗的美式拿铁。
周子恒喝着拿铁,有些捉摸不透孙扉为什么要这么做,于是他问道:“既然知道,为什么……”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孙扉打断了。
“我只是在想周先生坐的那么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愿意坐过来?”孙扉笑得狡黠,“你瞧我没办法,只好用一杯不合格的咖啡把你叫过来了。谁知道我还没做好,你就急着过来了。”说完就轻轻笑了起来。
周子恒眼神一闪,也笑了起来。他看了看墙上的钟,邀请孙扉:“不早了,一起吃午饭?”他没有想到孙扉在经过昨晚的事情之后一点尴尬也没有,也许有,但至少他没有把尴尬表现出来。也许孙扉并不在意?也许他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单纯的人?他其实很习惯这样的419?周子恒这样想着,有点别扭。算了,还是把话摊开来说清楚。如果两个人都觉得行就在一起,不行也没关系,回s市之后有的是人愿意做自己的床伴。
孙扉等得就是这个邀请,不过他没有立刻答应。假装有些犹豫的看了周子恒一样,孙扉欲言又止,最后他闭上了眼睛,深呼一口点了点头。
周子恒见他这样才知道他对昨晚的事情还是在意的。
咖啡馆外面停着辆车,周子恒用没受伤的手把车的车门打开,绅士的对孙扉说:“上车吧。”他的意思很明显,是要孙扉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
孙扉没有上车,他有些局促的站在车门前,就是不打开车门。
“有什么问题吗?”周子恒把玻璃窗摇了下来,有些不耐。
“你的车?”孙扉不敢看周子恒的眼睛,垂着眼睛看着自己的鞋子。
“我在度假村租的,我自己的车没开过来。”他完全弄不明白孙扉为什么要问车是谁的,这和他们一起去吃饭有什么关系?
孙扉自然听得出周子恒的不耐烦,但他没有不满。如果周子恒因为昨晚的事情而变得千依百顺他才会觉得奇怪。因为所谓的百依百顺,就是为了某种目的在未完成前,所表现的不同寻常的耐心。就像他对侯爷,他的千依百顺求得不过是安身立命。
“你的手能开车吗?”孙扉温温柔柔的问,慢慢抬起头,双眼看着周子恒。一双眼里除了诚挚的关心什么也没有。
周子恒失笑:“你不走就是因为这个?”要是不能开,他刚才是怎么到这里的?不过孙扉也是关心他吧?“还有,这和这辆车是不是我的又有什么关系?”
孙扉低下头,好似不好意思,心里却在想自己是多么的不容易啊,要表现出一副关心的样子也不是个轻松的活:“我是想,如果这车不是你的,就让车主把它开回去。我和你走走就可以了,实在不行还能打车的。”
周子恒认真的看了他一眼,就好像之前他们不曾见过一般。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按了号码,交待了几句,才又对孙扉说:“我叫度假村里的司机过来。”顿了顿,他又说,“你和我一起坐在后面,我们可以先聊一聊。”
孙扉这才点头,扶着周子恒坐好后自己才坐进去。坐好之后两个人都没有开口,百无聊赖,孙扉想起自己第一次坐车的事情。那个时候他第一次坐到这铁盒子里,说是让他转院,他记得医护人员箍着他的手,汽车发动的时候,他浑身一抽搐,万分惊恐,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咬着嘴唇,一脸苍白。但后来,实在是忍不住,嘴巴里往外吐着酸水。那个箍着他的护士似乎很生气,他当时很害怕,身上也很难过。到现在他才知道他当时是晕车,当时的他却什么都不懂,尖叫挣扎,用牙咬着医护人员困着他的手。神经病,疯子之类的也不知道被骂了多少声。真是狼狈啊,今时今日他再也不会晕车,并且能够自如的应付这个时代的一切,回想那些过去,也不免嘲笑自己当初的狼狈。
周子恒静默的看着孙扉的侧脸,思绪无法控制的飘到了大洋彼岸。他不知道那个人好不好,在接到那个电话的时候他就告诉自己放手吧,可是在说,想和做之中,说说想想都是容易的,最后真正能做所说所做的却是那么的难。情根深种这种事情他原是不信的,可现在他不得不信,因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