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邵燚羲心中微微有些慌了......
对姑苏城他陌生的很,更何况已经出城,他甚至连城门是哪儿都不清楚,黑炭早就被自己放了出去玩耍,就算如今叫回他也不敢独自一人回府。先不说如若自己一人回去,会让赫清皓难做人,更重要的是他也怕......
咬着下唇,邵燚羲真的怕。自己的面容固然能得利,可如若自己孤身一人,旁人对自己起了恶心,那便是祸害。联想那日陈飞文,若非魏博轩护着,还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更何况,万一旁人见自己是爷儿把自己买了又该怎么办?此处人生地不熟不提,自己身弱连反抗的能力都没。
越想越怕,身子也越缩越小,甚至他有些后悔跟赫清皓出门,更后悔嫁到这北方。
如若还留在南方,自己又如何会落到这地步......
想着便觉委屈,咬着下唇这才忍住哭意。没人瞧得话,哭也是白哭,邵燚羲只会哭给别人看,不会哭给自己瞧。
天色越来越暗,想来如今已是酉时,该吃晚饭了,肚子里空空荡荡,却吃不下东西,眼巴巴的瞅着草丛里的点心,心想是不是该吃点?
偏生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邵燚羲明知不对,但依旧心喜的回身。
迎面走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哥儿,那哥儿带了两位略比他年幼的哥儿与一个爷儿,那年长的哥儿面色带笑,走上前时保持了一定距离,似乎察觉邵燚羲的不安,打了个拱询问道“请问小哥,此处距离姑苏城还远吗?”
“不远,很近。”邵燚羲喃喃道,可就是这么近,他也不敢自己回去.......
“谢谢小哥了,”说着便牵着一个孩子的手,无奈劝道“阿姆知道茵茵累,但我们快要到了,等找到庄府三少,便能歇息了。”
开始时邵燚羲对他警惕便因此人身带长剑,这明显是江湖人的打扮,就算对方面容带着慈爱也不能打消他的警惕,如今听闻对方是找赫清皓的,便当即开口“阁下是找清皓哥的?”
“小哥认识庄府三少,赫清皓?”那人诧异回首追问。
“恩,清皓哥出去练功了,待会便会回来,要不一起等等?”邵燚羲眼尖的瞧见对方粗布外衣下穿着一身白衣,恐怕是在守孝,但出门在外不便穿着孝服,便穿在里面了。
“自然好。”那人不疑有他,带着身旁几个孩子坐在邵燚羲身旁“小哥是认识赫三少?”
“恩,”邵燚羲不确定赫清皓是否也如赫锦衣那般不愿透露与自己的关系,便只是单一的应了声,起身从地上捡起糕点打开放到那几个哥儿面前“吃点吧,清皓哥练武便会忘了时辰,先垫垫饥。”
那几个哥儿显然是饿狠了,抬头询问的看向自家阿姆见其略有几分无奈的颔首,当即道了一声谢便往嘴里塞。
让邵燚羲瞧着有趣的是,那几个孩子自己吃的时候没有忘记比他们年幼几岁的爷儿,还有阿姆。
很快一包不大的糕点便被吃完,邵燚羲瞧着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他们把东西扔了。
又等了半个时辰,黑炭屁颠屁颠的跑了回来,亲昵的蹭着邵燚羲的脸颊,后者见时辰真的晚了便拍拍它的屁`股“去找他回来好吗?”
黑炭打了个响鼻,甩着尾巴又跑入丛林深处。
倒是那年长的哥儿一脸羡慕的瞅着黑炭的身影“这马儿当真是可遇不可求的,想来小哥也是有一番故事吧?”
故事?毛的故事!自己入赘时,爹给的!
但这种话又不能说,只能略有几分羞涩的点头含笑。这些时辰来,这年长的小哥套过自己几次话,但邵燚羲很少开口。半刻,不远处传来两匹马儿的声音,黑炭率先冲到邵燚羲身前,求奖励的蹭来蹭去。
这练功忘了时辰的赫清皓略有几番愧疚的下马,心里还想着怎么解释,却见一有儿带着一群孩子跪在自己身前“玉剑公子,您定要为我丈夫讨回公道啊!~”
赫清皓听着这话总觉得有种熟悉的赶脚,似乎自己每年都能听见几遍,听的耳朵都要长茧子了。
“你是张家兄弟的夫人?”扶起那人,略有几分不确定的询问。
张夫人本名丁如安,淮安人,年幼被拢岸派收入门中,十四岁便与如今的丈夫成婚,夫妻日子倒也过得不错,整日行侠仗义固然有些疲倦,可只要丈夫在,让他这做哥儿的倒也安心。
可谁知,两个月前,丈夫忽然被人杀害,同时还有丈夫的二夫人,至于三夫人知道此事没多久便扔下孩子卷了家中为数不多的财务便逃了。独独留下他与三个孩子,还要他拉扯大。
武林中的哥儿一般很难再嫁,一来他们习惯了颠簸的生活,二来身无长处,也受不住待在后院中与那些哥儿暗斗,此外早年终究会受过伤,生育困难,让夫家嫌弃。而不少哥儿武艺并不高深,养活自己都有些困难更何况还有孩子要养。
可便是清苦些倒也罢了,丁如安怎么都放不下对丈夫的死。
挣扎三日,终究散了家中最后一些积蓄,千里迢迢感到姑苏城寻找当年与自己丈夫关系颇为不错的庄府赫三少,玉剑公子赫清皓。只求他能替自己找到一个真`相,哪怕死也能明目。
“此事稍晚些再说吧,先回府,免得阿嬷担忧。”说着邵燚羲牵住黑炭的缰绳缓缓开口。
赫清皓听着有理,见天色便知道回去免不了一顿挨骂,眼角抽`搐的瞧着黑炭乖乖趴下,那小东西刺溜声爬上去的熟练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