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抽烟。”
叶楚生微微怔了一下,说:“好,但饭还是要吃的。”
厨房里传来忙活的声响,陶子杰坐在餐椅上,头往后仰,徐徐吐出一口烟雾。这根烟,他吸得很慢也很认真,直到火光湮灭了,才舍得将烟蒂丢掉。
叶楚生今天做的是鸡丁炒饭,陶子杰一阵狼吞虎咽,盛汤时不慎掉落了勺子,于是弯腰去捡。
“别要了,去厨房里拿个干净的。”叶楚生说。
陶子杰将掉落的勺子放到桌面,起身去了,再回来后低头闷不吭声的吃饭。因为吃相的关系,陶子杰总比叶楚生先吃完,但他必须要坐在餐桌上,直至对方吃好了才可以离席。不用问,这又是叶畜生定下的规矩。
“叶畜生,像你这样的人死后,会下地狱吗?”
叶楚生微微挑眉:“看来你已经闲得开始胡思乱想了,地狱?真是无聊的构想。”
“确实。”陶子杰用手指敲打桌面,斜着眼看他:“从前我不相信会有天堂和地狱,如今依然不相信,可我却希望这些真的存在。”
叶楚生察觉到了诡异,陶子杰今天的话,比以往整个星期还要多。他用餐巾擦了下嘴:“你为何要将希望寄托在这种虚幻上?”
“因为我期待能在地狱里看见你下油锅。”陶子杰咧嘴笑了。
有一丝刺鼻的异味传来,是瓦斯的味道,叶楚生扶额,叹了口气。
“我不断的给你机会,你总是一次次让我失望。阿杰,虽然我的耐性很好,但不代表会一直容忍你胡闹,即使你打开了煤气,但认为自己会有机会点火吗?而且,现在泄漏的煤气量,还不到点火就会爆炸的时候。”
“谁说我要点火,煤气中毒也是个不错的死法。”说罢,他朝叶楚生扑了过去。
若论身手,陶子杰深知自己杀不了叶楚生,但绊住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叶楚生利落地向后倒,避开他的攻击后,翻身就是一个回旋踢。陶子杰竟然不躲闪,用肩膀生生的扛了这一下,伺机抱住他笔直的长腿,出拳击打他的腹部。
饭厅里已是一片狼藉,瓦斯味越来越浓。陶子杰豁出去了,即使被踢断肋骨也不罢休,拼了命地缠着叶楚生,两人滚成一团。
他来真的,叶楚生也不得不全力应对,手肘狠狠地击中陶子杰的太阳穴,这一下绝对够他受的。楚痛和晕眩同时袭来,陶子杰眼前一黑,手脚并用锁紧了他。
叶楚生捡起一块碎瓷,锋利的边缘抵在他颈脖的大动脉上:“放开!”
“不,绝不!你最好割深点,只有我还有一口气在,绝不会放开你!”
怨毒而坚定眼神,狰狞的表情,都在表达着他的决心,陶子杰打算和这个男人同归于尽的决心。吸入了不少瓦斯,两个人脸色都开始发青。
“你竟然恨我至此。”叶楚生声音里透出难过。
“难道我不该恨你?”陶子杰发了狂似的大吼大叫:“是你逼我的!你这个变态!你一手毁了我的人生!还指望我不恨你?”
叶楚生垂下眼帘,不语 。
没办法了,只有杀了他。
他想要陶子杰,像要得都快入魔了。但在畜生的价值观里,自己的性命远大于任何一切。
托叶老爷子的福,叶楚生受过专业的特种兵训练,知道割破大动脉后,人会在一两分钟内失血过多导致心脏停顿,必死无疑。
瓷片已割破肌肤,血流如注,陶子杰却突然放开了他,跌跌撞撞地跑去拿电话。
高挂在墙壁上的液晶显示屏,正播报着国际新闻。美国遭遇近四十年威力最大的龙卷风袭击,伤亡惨重,阿拉巴马、阿肯色、密西西比、田纳西和俄克拉何马等多个州份进入紧急状态。
踏入大宅后,莫北可谓是一步一惊心。
眼前根本就是活脱脱的案发现场,沙发倒了桌子翻了,杂物四处散落。他加快脚步来到偏厅,看到陶子杰倒在地上,脑袋枕着叶楚生的大腿,已失去意识,而叶楚生正用毛巾压住他脖子的伤口,两人浑身是血。
“救活他。”叶楚生丢下三个字,拍拍屁股走了。
莫北慨叹自己歹命,当年叶楚生要他去读书进修的时候,他怎么就好死不死的选择了医科。
事后,莫北来到书房向叶楚生报告。
“血止住了,伤口也已经包扎好了,失血导致体温偏低,估计还要昏迷一段时间才会醒来。”莫北低头看自己的脚尖,忍不住念叨:“老大,你下手真狠,那伤口再割深一公分,我就是神仙也救不回他。”
“他打开了煤气,想跟我同归于尽。”
莫北张大嘴巴,抬头,看了他一眼立马又低下。
叶楚生刚洗完澡,翘起长腿坐在办公椅上,及肩的黑发凌乱贴在脸侧,身穿银灰色的浴袍,外露的胸口印有方才搏斗时的伤痕。纵然莫北的性取向正常,也经受不住视觉的冲击,他实在是性/感得让人不敢直视。
“老大,那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叶楚生眯起眼睛笑笑:“当然是好好疼爱他。”
莫北打了个寒颤,无比怜悯那位昏迷的仁兄。
即便是心腹,也有不知心的时候。叶楚生口中所谓的疼爱,绝无其他涵义。
物极必反,狗急了还会跳墙,何况是野兽。也许是时候改变下策略,一手拿鞭子一手抓糖果,双管齐下刚柔并济。
“去查一下,陶子杰详细的身世资料,以及还有什么人在美国。”
从落地窗从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