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自己长相如何,完全遗传了沐晚轻那个女人的漂亮基因,小时候还不觉什么,长大后却越发得像她,倒让我有几次比较郁闷——男人长得如此俊美,实在是让女人嫉妒。不过看久了也不觉得什么。看茗璐的神色便知她已开始怀疑,我玩味一笑:“你不信么?那你去问澈吧,你说他为何要无缘无故带我去麟山?还对我呵护备至?如今又跟我玩了一个晚上,忽略了你这个所谓的未婚妻子。你说,这是为何?”
茗璐不可置信地后退两步,喃喃道:“不可能,你……你……”说着她开始审视我,视线落在我的胸口,忽然眼前一亮,仿佛溺水之人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指着我的前胸质问,“如此平平,你明明就是男的!”
我装模作样地伸手去解衣扣,自信满满:“那你要不要看看?我只是为了隐瞒身份,所以才缚胸,小时候缚得太紧,没发育好,索性便一直用绷带束着。不过,澈说了,就算这里平平如男人,他也不会嫌弃我的。”
茗璐惊讶地张大嘴巴,表情终于变得难看起来。她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我收起假笑,注视着她的纤细背影无声叹气。估计她去找赫连澈了吧?这样也好,有她拖住赫连澈,我就可以趁机离开了。
这样想着,我翻身下床,还没走几步便觉腹中一阵绞痛。伸手撑住旁边的桌子才没有倒下,我暗自咬牙骂道:“该死的左御凌,居然出尔反尔……”
“不是我出尔反尔,是事出有因。”出乎意料的是,近在咫尺的闲散慵懒的声音,赫然便是来自左御凌!
我一惊,没来得及说话,只觉痛楚更加厉害,左御凌一个箭步掠上前来,快速抬起我的下颚,强势地掰开我的嘴巴,塞入一颗药丸。
我不知道他喂我的是什么,但想吐出也是不可能的,无奈只好咽下,岂料落入腹中却是清凉无比,痛楚立时减弱。
左御凌语调隐藏在暗夜,让人恍然:“诱仙之毒在满月前夕会加速千虫蛊的药性,这一点是我倏忽了。魂引到手了没有?”
“你说呢?”我直起身子反问,抬袖擦了把额上的汗,声音有点微弱。
“自然是没到手,这个我已料到。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知道黑鹰堡堡主是他。怎么,你想硬撑?还是不打算乖乖听话吗?”
我冷哼一声,没说话。左御凌瞄过我倔强的神情,仰头惋叹一声,“早知道不那么快给你解药……唉,我还是太心软了……”
“你没对我师兄怎么样吧?”我斜睨着他。
“你走之前那番话说得杀气凛然,我敢对他怎样?”左御凌轻描淡写反问。
“算你识相。”我低喃一声,不再理他。
左御凌在房中胡乱转悠着,忽然夸赞道:“刚刚的演技不错嘛,美人计用的炉火纯青,在下真是佩服佩服!”
“你不信?你认为我在撒谎骗她?”我见他神色古怪,忍不住想逗弄一番。
“鬼才信呢!”左御凌轻叱一声,揶揄道,“也就是茗扬那宠坏了的女儿,任性、无知,目中无人,无法无天,什么都不知道。江湖中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十七年前天降异星,双魂归一,日魄月魂不可同耀。既已出卦,那么性别自然也是卜出来了。先出世者冠以‘日魄’之称,而‘月魂’,是你孪生胞弟,是不是?”
我越听越心惊,他竟然连斐然都知道!月魂……虽然并非第一次听闻,但也没有深究过。
这些江湖中人尔虞我诈之心防不胜防,权利欲-望强烈至极,倘若都知道月魂之事,那么斐然会不会有危险?
担忧归担忧,但我并未表现出来。只在心中想着抽空要回趟白凤山庄,去看娘亲和斐然。实在不行,找赫连澈要点高手去保护他们。
好吧,我承认,娘亲的武功已经很高了。我这纯属多此一举。斐然,应该被娘亲调教得不错吧?不知道再次见面,他能不能打过我呢?或者说,不知道我能不能打过他呢?估计不能吧?我总是对他的小计谋毫无免疫力……就如赫连澈对我的小技俩无措一般……
想着斐然搞怪的模样,我脸上的惊诧和担忧全部化作淡淡笑意浮现在嘴角。好想念他们……
“你在笑什么?”许是看见我的表情由开始的震惊变得平静甚至还带了丝微笑,左御凌挑眉将俊脸凑过来,似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