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至深精神抖擞地打了个寒颤,已经掉了满地的鸡皮疙瘩,还得强忍着脸上不要露出恶心神色,抖着嘴角道:“师父,您……不年轻了。”
“哈哈哈,这不是看它可爱,师父忍不住逗逗你们。”
“师父……您逗得太具杀伤力了……”
白无忧摆摆手:“这是早晚的事,等再养上几个月就差不多了。”
“差不多什么?”
“长大得差不多就可以宰了,听说浑身纯白的狐狸肉可是大补,吃了可以延年益寿,返老还童。”
小白狐又往后退了几步,那神情却是鄙夷和高贵的,像极了南箓那张让人想打的脸。
于是张至深也道:“这浑身雪白的狐毛也是难得的狐皮,剥好了来卖,那也是价值千金的上上品,为师父做一件狐裘是再好不过了。”
“至深真是孝顺。”
“哪里哪里,这是徒儿应尽的孝心。”
……
师徒俩都意味深长地看着面前的小白狐,如同已经看见了延年益寿的良药和价值千金的狐裘,那狐狸又往后退了一步,直贴桌子边沿,幽黑的双眼冷冷同二人对视,又是一副厌恶高贵的神情。
白无忧道:“至深,你一回来就找为师是为何事?”
张至深随口答道:“没事没事,就是看看师父。”
“既然没事那便回去吧。”
“徒儿告退。”
张至深走到门口才顿住脚,幽幽回头,朝白无忧露出残忍至极的微笑:“师父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有么?什么事?”
张至深敛了笑,沉声道:“师父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在水中月影里也能算出别人的命数?”
“咳咳……这个,师父年纪大了,你看,总喜欢忘这忘那的。”
“现在记起来了,师父是否该回答徒儿的问题?”
白无忧略做思索,缓缓道:“其实为师本不愿告诉你,既然你一定要知道,那为师便破例将这蔷薇宫隐藏了几百年的秘密说与你听,但你得发誓,不能让任何其它人知道这件事。”
张至深道:“徒儿发誓绝不将师父所说的这个秘密说与其他人听,否则张至深将被银子淹死,永远成不了天下第一神算!”
白无忧道:“好,今日为师便告诉你这个秘密。”
张至深将身子凑了过去,严肃认真。
“其实……月殿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方法。”
“这……”张至深一拍桌子,“老头,你耍我是吧!”
白无忧端了茶碗慢慢抿一口,眉毛都不曾抬一下:“这种事情,我以为你早知道了。”
张至深怒道:“死老头子!你都不告诉我,我上哪里去知道!”
白无忧道:“若是我这死老头子没记错的话,我授课那天你睡着了吧,年轻人呐,犯了错总喜欢怪罪到别人身上,老头子早就习惯了,也不怪你。”
“师父……”
“记得等这狐狸长大后要好好孝敬我这老头子,不然我记性一差,说不定又忘了很重要的东西了。”
“啊……哦……”张至深看了眼警惕在桌上的小狐狸,“徒儿一定会用它来孝敬师父,让师父青春永葆,长生不老,记忆力良好,身体倍儿棒!”
“真是乖徒儿。”
“既然没事,那徒儿便告退。”
“等等……”张至深离去的脚步硬生生停下来,有种不好的预感,只见白无忧师父端得是面容慈祥,笑得是高深莫测,说得是和蔼可亲。
“至深这次下山除了发现水中月影能看透命数,可还有其它进展?”
“这……”不好的预感终于实现,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他的精力一直用在跟南箓的纠纠缠缠上,上街算命的次数屈指可数,还在赌场作孽了几日……
“师父……这些天来,徒儿进展甚少,呵呵,甚少……”
“是么,如此真是甚好,哼哼,甚好。”
张至深的俊脸变得比苦瓜还苦:“师父,您老人家到底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师父我老人家耳朵有些背,竟听说前几日有人在山下骰子巷豪赌了几日几夜,弄得许多赌坊都关门倒闭,此人一夜成名,被誉为骰子巷赌神。”
“啊……这,原来还有这等神人,呵呵,那可真是神人了,肯定很受欢迎。”
白无忧继续道:“是瘟神的神,听说那些赌坊老板都烧香拜佛求着他不要去了,至深啊,师父我活了快一辈子还没见过此等高手,今日是否该让师父我见识见识一下,好让我黄泉瞑目。”
张至深笑道:“师父,这样的高手,我怎么能请得来呢?”
白无忧道:“师父我老人家耳朵可真是不好,只听说了那人姓张,端得是相貌堂堂,一双凤眼含秋月,绫罗华裳玉扇行啊,我还听说他竟然与你同名,至深说这人你能请来么?”
“这……这……师父,您都说了您老人家耳朵真真不好,肯定是听错了。”
“可是我还听说此人来自蔷薇宫,身边还有一叫苏和的奴仆,行为……”
“停!停……”张至深终于装不下去,哀声道,“师父,徒儿知错了,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白无忧道:“哦,为师怎的不知你错了,错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