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鲤啃着剩下的莲藕,抬起头问狐偃。
阿鹤捂住他的嘴,道:“阿鲤你先安静一会儿,师傅正忙着呢。”
只见狐偃往莲藕身上贴了符咒,又用自己的发丝缠绕于莲藕人关节之处,最后,他以银针刺破手指,将血滴在莲藕人的眉心。
约莫一刻钟,密室中突然掀起一阵狂风,狂风消失后,莲藕人竟然变成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四肢修长,模样清秀。他闭着眼睛沉沉睡着,长长的睫毛微微扇动。阿鲤张大了嘴巴,连手里拿的莲藕都掉了下来。
阿鹤也吓了一跳,这种高段位的法术他此前还从未见过。
狐偃似乎累极了,额上出了一层细汗。他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歇息。莲藕人化成的男孩沉沉睡着。
阿鲤跑过去捏了捏他的手指,居然和人的一样,是软的,手感不错,就是有些凉。
阿鹤抓住他的手,道:“阿鲤不要动。”然后朝狐偃看了一眼。见狐偃也没有制止的意思,一时好奇,也摸了摸男孩的手。
狐偃擦去额上的汗,道:“你二人守着他,等他醒了,给他点东西吃,别让他乱跑。为师先行回去休息了。”
“是,师傅。”这次,两个小童都回答得很精神。
狐偃走后,阿鲤和阿鹤围着男孩团团转,一会儿戳戳他的脸,一会儿摸摸他的手,玩得不亦乐乎。男孩很漂亮,此时他静静地睡着,不言也不语,像一只安静的娃娃,随他们摆弄。
小尚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他伸了伸手臂,感觉有些奇怪。平时轻飘飘的身体,怎的突然沉重起来?他看了一看自己的双臂,光溜溜的,又白又长,不像是平时半透明的模样。他猛地翻身起来,发觉自己不着寸缕躺在凉席上。旁边两小孩正盯着他猛瞧。
“喂,小孩,看什么呐!”小尚不悦道,连忙捂住身体。
他往四周看了看,斑驳的墙壁,熟悉的两小孩,这还是狐偃那妖道的道观。他站起身来,突然觉得肚子有些饿了。瞧见自己全身光溜溜的,他不好意思起来,道:“小孩,给我找件衣服穿上。”
阿鲤愣愣地看着他,仿佛傻了一般。阿鹤则是不满小尚的语气,迟迟没有动作。
小尚只好光着身子在道观里裸奔,企图找一件称心如意的衣裳,岂料哪里都没有找着。现在又春寒料峭的,他感到一阵寒意。不过也只是一点罢了,这副身体似乎对温度不太敏感,准确地说,他没有什么体温,只比做鬼的时候多了一丝温热而已。
他不知道狐偃那妖道又对他做了什么。不过他很久没有感受到肉身的沉重了,脚实打实地踩在地上,感觉似乎还不错。
小尚在道观里胡走乱窜,两个小童也不管他。狐偃休息了一会儿,等元气稍稍恢复了,穿着里衣开门出来。小尚正朝前奔,一头撞在门上,脑袋上立马多了个板栗般大小的包。
“小鬼,你在做什么?”
小尚捂着脑袋半蹲在地上,鬼叫不止。
他抬头望去,那妖道正凝视着他。他忽然记起自己没有衣服穿,立马往后跑去,离他越远越好。
狐偃的嘴角浮出一丝微笑,他用纸剪了一件衣裳,吹了一口气,这纸做的衣裳立马变成一套青灰色的道袍。比他身上穿的稍小,比阿鲤阿鹤的衣裳稍大。
小尚躲在墙角,瑟瑟发抖,他又羞又怒,心想着这妖道不给他穿衣裳定是想羞辱他。
夜深了门外风吹得紧,他感到身边的温度又降了些许。窗外居然零星地飘了些雪花。
原来是倒春寒来了。
他抱住膝盖,就地蹲了下来。脚步声渐渐近了,他抬头去看,原来是狐偃那妖道。
他将道袍往他身上一抛,道:“小鬼,把衣服穿上。luǒ_tǐ溜达可是有伤风化的。”
小尚猛地站起身来,对狐偃怒目而视。
“是……是谁不给我衣服穿的?”
狐偃斜看了他一眼:“我这不是给了么?”
小尚鼻子出气,哼了一声将衣裳穿上。这衣裳大小刚刚合适,他穿上正好。
他质问道:“你把我变成这样,想做什么?”
“我昨日里不是说过了,你得罪了我,就得乖乖留在这里赔罪。从今日起,你就是道观里的低等仆役。道观里的一切杂事都由你负责。”
小尚睁大了眼睛,指着狐偃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他才道:“你……你想得美,你这妖道不配让我伺候!”说罢,理了理衣衫,就往外走。但只走了几步,他便发觉自己走不动了,四肢像被丝线缠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他回过头去,发觉自己身上有无数丝线,而丝线的另一头都牵在狐偃手中。
狐偃笑道:“你跑不掉的。你是我做出来的,怎么可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你只能在我身边待着,一旦跑远,我手中的丝线便会将你缠住。”
小尚气呼呼地原地蹲下,天上已经开始飘起白雪。
狐偃斜看了他一眼,道:“你若是不乐意进去,那就在门口待着好了,明日冻僵了可不许找我哭。”说罢将门关上,自己回房歇息去了。
小尚蹲在雪里,看雪花从天上飘落。他的身体其实对温度的敏感度不高,并没有觉得太冷。但身体似乎在慢慢冻僵,他的四肢变得僵硬。
他往回跑,敲了敲门,发觉门已经被锁上了。他对着门狂拍了一阵,愤怒道:“臭狐狸,给我开门!”
小尚无法抑制地瑟瑟发抖,门突然间打开,他来不及收回力气,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