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期,宣文帝身体隐现不济之兆,包括殷齐在内的几个皇子暗中抢夺皇位抢的头破血流、天昏地暗的时候,五皇子自请去了风景秀丽的南方,开始了他游山玩水、吟诗作对、伤春悲秋的文人之旅。
就连最后夺得皇位的殷齐也觉得,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实在没有什么威胁性,留着他反倒可以显得自己大度。便在南方给了他一块丰庶富饶的领地,做了个富贵闲人。
这么看来,比起费尽心机、牺牲颇大才夺得皇位,还要时刻提防警觉的殷齐以及那些在皇位争夺战中落败的皇子,五皇子殷沐才算是真正的人生赢家。
他也想这么平安无事地一路人生赢家到底,然后抱得美人去隐居,去天涯海角地愉快玩耍啊混蛋!
周黎轩烦恼的事则和唐泽截然不同,在弄清了他招惹到的是哪位皇子之后他就彻底明白了在古玩铺时那小厮的蛮横气焰从何而来以及小厮的主子本人为何为了幅画不惜大动干戈还当场打人。
据可靠的朝野传闻,对于五皇子殷沐来说,头可断血可流,女装都能扮,就是他看上的书画墨宝不能让!听说几年前,他还因为自己的一管看起来特别有文人气质的紫玉软毫被二皇子不慎给弄断了,当着他老子宣文帝的面,当场就敢跳着脚跟个子比他高了不止一个头,体格魁梧的二皇子掐架,还成功地让没敢在皇帝面前放肆的二皇子手臂上挂了些淤青。
纵然如此,事后这五皇子也并未受罚,只是受了宣文帝象征性的两句呵斥罢了。这么一想,周黎轩顿时觉得心里平衡了些。罢了,反正他也不可能再把那一巴掌打回去,全当没碰见过这回事好了。
嗯,只要那个五皇子别专横跋扈到还小心眼地记恨着他,以后碰见再找他的麻烦就好。何况这件事说到底,也是他吃了亏。这五皇子殷沐虽说在收集自己喜爱之物的事情上偏执过分了些,可倒也没听过关于他的其他太过糟糕的传闻,想来好歹也是个皇子,应该不至于这么锱铢必较吧。
这么一想,周黎轩的烦恼基本上就没有了。
唐泽的烦恼还再继续,且有增加的趋势。
刚从西北回来的时候,唐国公觉着自己儿子能从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到在战场上为国尽忠的骁勇军士,实在是很不容易,是以暂时没有再督促他勤学苦练。可是一个多月过去,唐国公看着基本上在他眼中没干什么正事的唐泽,越看越不顺眼。最后干脆明明白白地警告他,管它参将是实职虚职,你既得了这个位置,就得给我干出实事来。
于是唐泽只得拾掇拾掇,准备过几日去兵部上任。不过在现在的他看来,这算是桩可以增长见识扩展人脉的好事,心里倒也没有什么抗拒。
只是归云酒楼的事情,却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就此打住。
第21章 鹿苑之行
齐王府。
殷齐一身劲装站在院中,接过身旁侍候的人递过来的开元弓,随手从身边的箭筒中取出一支桦木羽箭,搭箭拉弓。
第一根箭正中前方箭靶红心,第二根却偏了不止一星半点的差距,死死钉在了右前方八角廊亭上头,黑底银漆的牌匾上。
牌匾上书两个大字“敬亭”,乃是前不久二皇子殷胜所赠。
殷齐放下弓箭,对手下人道:“那牌匾不能用了,去取下来,再去换一块。”
“是。”侍卫应声便去执行主子的命令。又有一人拐过回廊,走到殷齐面前屈身行礼:“殿下,属下已经查清楚了。”
“是什么?”
“那日归云客栈并未起火,据客栈跑堂所述,当他赶到客栈后厨准备救火的时候,才发现并未真正起火,只有烧出的浓烟,后厨里的人都被打晕了。可属下细细查问过后,那些人却都不清楚偷袭他们的是什么人,只隐约看见是一个年轻男子。”
“这么说来,那人身手不错?”殷齐拿下手上的玉石扳指把玩着,语气似乎不怎么在意道。
“属下按照您的吩咐,将唐参将的画像拿过去让跑堂辨认,他说那天在客栈确实见过画像上的人,因着和那桌客人多说了几句话,所以才记了下来。”
“有意思。”话音未落,殷齐手中的扳指已经发出碎裂的声响,他丝毫不在意地将扳指扔掉,冷哼一声:“敢和本殿作对的人,如今倒也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