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了。
许十三看见那些金衣人松手的时候,自己心里也略略松了口气。
他不难想到眼前这个甲字监一的犯人究竟有多么难缠才会受到这样的关押囚禁。
“好,走吧。”
金衣人们一左一右的挟住了甲监一的犯人,然后搀住无法视物乃至无法说话无法听话的对方慢慢往外移动。
许十三看到对方双脚之间的铁链很短,只有半条手臂那么长,每一步也自然被限制得很小。
就这样,许十三看着那犯人被金衣人们前后左右裹挟着,一步一步缓慢而有力的走出了那道通往外面的铁栅门。
第 6 章
“小子,你同情方才那囚犯吗?”吴老看见许十三一直紧盯着被甲监一犯人被押送出去的背影,笑着走了过来。
许十三愣了一下,赶紧摇了摇头,然后又缓缓地点了下头。
不知道那人到底犯了什么错竟会被关在这地底石牢的最深处,不见天日的折磨,彻底的孤独与隔绝,显然比死还残忍。
许十三从来就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呵,你小子还真是个老实人,不过啊,这下面牢里的人都是不值当同情的。尤其是刚才被押出去的那个。知道他为什么会被束缚得那么牢靠吗?”吴老微微眯了眯眼,似乎慢慢在回忆起了什么。
许十三自然是不知道的,他老实的摇了摇头,迫切地想知道关于刚才那个碧眼男人的事情。
吴老笑着看了许十三一眼,用一种近乎警告的嗓音告诉他道,“他刚被关进来的那年,负责看守和押送他的人前后足足死了八个,后来谷主才特地下令建造了甲监一,又专门派了金龙九卫来押人。你同情他,不如同情那些无辜枉死的兄弟们。”
“啊!他,他到底是谁?”许十三一个紧张就问出了自己不该问的话。
吴老白了他一眼,又恢复了往日严肃的神情。
“知道得太多不算是好事。你还是快去给甲监三的犯人喂食吧。对了,他也给绑了几天没下过床了,你再热点热水,一会儿帮他好好擦洗一下,阿蒙之前惩戒他弄的口枷也去了吧,我看他也是被折腾得没什么力气了。”
许十三虽然满肚子的疑惑和不解,可是也不敢再多问。
甲监三的大门打开之后,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便溺的臭味。
按理说那犯人这几日大多是被灌入些药水和稀薄非常的粥水,应该不会排便才对。
而且吴老还亲自用肠管替对方通了尿囊引尿液流到床下的马桶里,也不当弄得这么恶臭才是。
许十三皱了皱眉,赶紧上前查看,原来是犯人闹肚子拉在了床上,不过对方到底连续几日都没进食过什么固体的东西,拉出来也只是些暗色的脏水。
“唔……”
平素硬气非常的犯人看见许十三来了,眼里顿时闪过一丝尴尬与无助,被勒住的嘴里含糊地发出了一声呻吟。
突然,这具被固定在床上的身体猛烈的挣扎了起来。
许十三看到对方痛苦地摇着头,一头长发随之颤抖不已,而那具赤裸修长的苍白身体亦奋力地扭动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许十三竟觉得这个样子的甲监三犯人看上去更加好看。
吴老随后就走了进来,他捂了捂鼻,丝毫不理会妄图挣扎的犯人,对呆在一旁的许十三催促道,“愣着干嘛呢?还不给他喂食。”
许十三噢了一声,急忙解开了对方的口枷,而此时他看见这副木头口枷上已是满布齿痕。
大概是被口枷折磨了太多时日,甲监三的犯人根本闭不上嘴,只是不断地发出喘息呻吟声,他扭动着自己修长的脖子,那样子就像一只绝望的天鹅。
许十三像往日一样,轻轻托住了对方的头,然后把折磨了对方数日的药壶嘴子塞了进去,这一次他并没有塞得很深。
他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念叨:你快自己喝吧,自己喝,我就不用再逼你灌你了……求你自己喝吧……
不知那犯人是不是察觉了许十三眼里流露出的一丝不忍,又或是他感到今天的壶嘴并没有如往日那般残酷地直接塞进他的咽喉深处。
他停止了挣扎,静静地看着那个连日来不断灌喂自己的看守。
“你慢慢喝好不好?”许十三被对方布满血丝的双眼看得心头愈发不忍,他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
吴老站在一旁,满脸的不屑与冷哂,他当年刚来这下面做看守的时候,也未尝不对这些犯人抱有过同情,可是等他了解了这里关押的犯人到底如何险恶之后,他便收起了自己那廉价的同情,一丝不苟地按规矩办事。
不肯服从的犯人那就一直折磨到他肯服从为止!没人能熬过这下面收拾犯人的手段,就连甲监一那位也只能乖乖地遵从规矩。
可是让吴老吃惊的是,甲监三的犯人在听到许十三略带哀恳的声音后,居然自觉地含住了壶嘴,费力地吮吸起了里面的药水。
许十三见状也急忙微微倾斜了药壶,方便对方能饮入更多的药水。
“吴老,吴老,他肯自己喝了!”许十三惊喜交加地冲吴老嚷嚷了起来。
“哼,他还不是怕受更多的罪。你喂完药水替他换掉床单褥子,再好好把他解下来洗洗。”吴爷说着话,摸了一串打开镣铐的钥匙丢在一旁。
“我?我解下来?”
想到甲监一那位竟杀死过八个看守,许十三自然也害怕甲监三这位是不是得了自由也能轻轻捏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