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宣一愣,随即点头道:“卖!”
老板拿过去细看,一支一支,来来回回看了一遍,最后挑中了那支镂空梅花的簪子,咧嘴乐道:“我家娘子今日的生辰,我正愁着想给她买件手饰呢。这个,多少钱?”
方云宣一听这话,忙把簪子递过去,“既然是嫂子生辰,这簪子就送与兄台了,权当小弟的一点心意。”
老板执意不肯,一定要问价钱。方云宣也定不准价,这些木簪只是费了他几天的人工,成本就是些木头。想了想,便道:“您给二十文钱,就成了。”
老板瞪大眼睛,“二十文?你不赔本?”
方云宣笑回:“亏得也多了,哪差这点钱。”
老板不乐意:“我哪能占你便宜。这样,我看你也是个实诚人,一百文钱一支,怎么样?”
方云宣大吃一惊,这价钱已经出乎他所料,忙道:“这,值吗?”
一句话倒把老板逗乐了,指着方云宣就笑:“你呀!没见你这样做生意的,都像你这样,只怕买的人吃亏,什么时候你能发得了财?”
言语间越发投机,老板指点方云宣道:“你往东走,那儿有个杂巴地,来往卖货的也多,女眷们多去那里买菜,你这东西放那儿,不愁卖。”
方云宣感激不尽,连声道谢,车还放在老板这里,自己揣着木簪,直奔老板说的地方。
老板说的地方靠近南城门,果然是个杂巴地,来往商贩,杂耍卖艺,唱曲的卖野药的,热热闹闹的挤了一条街。
方云宣眼睛都不够使了,东瞧西看,总算找到一个空闲地方,把包裹木簪的软布摊开,在上面将簪子一字摆开。
等了半天,还是无人问津,方云宣只好又厚起脸皮吆喝,这次比上次好些,起码喊了几声还神色自若,没像上次似的脸都胀红了。
这一喊还真有效果,立刻凑上来几个人,拿着簪子左看右看,问了材质又问价钱,“木头雕的能这么细致光溜?这价钱也太贵了,我头上这根就是木头,从树上撅下来就用,连钱都不用,你这一支就要一百文?太贵、太贵,便宜点吧!”
方云宣忙打广告:“这哪能跟您头上的比,您那根连树皮都没削,这可是精雕细刻出来的,人工就要好几天,还要设计花样,您看这支流云纹饰的,线条和木质本身的纹路多搭配,看着就素雅、大方,大嫂您戴上,立马年轻十几岁。”
大嫂乐弯了眉眼,拿着簪子也是爱不释手,只是觉得价钱有点高,磨了半晌,方云宣也不肯落价,便放下了,“那不要了。太贵。”
方云宣心里也打了鼓,暗自埋怨是不是一下子太贪心了。结果没一会儿,那位大嫂又返回头来,一咬牙一跺脚,狠道:“拿来吧。就当今日全家少吃一块肉了。”
方云宣大喜,忙站起身把簪子递给大嫂。
送走了大嫂,方云宣再接再励,忙活了一个上午,又卖出两支木簪去。
回去时连走路都轻快了,方云宣去烧饼铺拿了推车,欢欢喜喜往家走。今日收获不错,一共挣了近半吊钱,这可是头一次见了回头利,方云宣乐得直咧嘴,一面盘算着多雕些小东西来卖,光是木簪太单调,销售人群太单一,还是要扩大一下商品种类,才能多吸引顾客上门。
第14章 欲施毒计
日月如梭,转眼又过了一个月,方云宣每日去县城摆摊,早上卖完馄饨,就到南城门的杂巴地去卖木雕,开始也不顺利,半个月后,生意才渐渐有了起色,馄饨一天能卖到百十余碗,木制的簪子和小摆件,每天也能卖个三五样,两项加起来,不但买药吃饭的钱够了,偶尔还能攒点碎银子给方世鸿买些稀奇吃食补身子。
秋去冬来,方云宣一如既往早出晚归,这日从县城回来,空中飘下轻灵雪花,雪越下越大,漫山遍野都是白色,空气冷冽清新,四野无人,只有他推着独轮车,在雪中慢慢前行。
等方云宣到家时,身上的衣裳早被雪珠子打湿了,他放下推车,卸下炉子和车里的东西,掸了掸身上的雪花,先去方世鸿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