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鲁子却没有坐下,他反而面色纠结,连着眼下黑痣也跟着一抽一抽:“陆小凤与花满楼没能看住时公子,让青衣楼的人掳了去,他二人现在在前往珠光宝气阁的路上。”
“……坐下吃饭。”
雨化田将手中绸缎放于桌上,面色依旧淡漠,言语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愤怒:“准备去珠光宝气阁。”
“西门吹雪,住手!”
陆小凤的话语与灵犀一指并未成功阻止西门吹雪的剑。
独孤一鹤自后者长剑上缓缓滑落。
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尸体不会说话,自然无法告诉陆小凤与花满楼他与青衣楼的关系,也无法让他二人得知上官飞燕与时子旭的下落。
从那日少年在林中失去踪迹,两人便马不停蹄,加快寻找真相的脚步。
虽然没有人提及少年身上可能,或者一定发生了什么,但心中的不安与愧疚——花满楼心中的不安与愧疚甚至是双份。他虽然从未亲眼看见,却一直很清楚少年长的很好看——穷凶极恶的青衣楼连身为男子的少年都不放过,那身为女子的上官飞燕……
二人不肯也不能放过分毫线索。
饶是如此,仍慢了一步。
西门吹雪手上,也有了两条来自峨嵋派的人命。
“去找霍休。”
陆小凤有些头疼。
“谁是陆小凤,谁又是花满楼。”
矜傲而缓慢的声线自众人身后传来。
西门吹雪下意识拔剑,陆小凤则僵硬回身。
在场所有人,陆小凤,花满楼,西门吹雪以及霍天青——竟无一人察觉此人到来。
面容俊逸的雪发男子在灵堂门口负手而立。
他微微扬着下颏,漫不经心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睥睨,并未把西门吹雪的剑放在眼里:“我不想再问第二遍。”
这年头,一言不合就用蛋白质顺毛 最新更新:2016-10-19 12:00:00
出乎意料的是,在场所有人中,率先开口的竟是平日里言语最少的西门吹雪。
“你是何人。”
他的声音很冷,跟他的剑一样冷。
或者说他本人就是一把不掩寒芒的出鞘利剑,不动则已,一动必取他人性命——譬如尸体依旧温热的独孤一鹤,又比如早已离世多日的苏少青。
但除了杀人,其实还有一种情况能让冰冷的剑神西门吹雪添上几分人气,让人感觉他其实还是一个有yù_wàng的人,而非一把成精的剑。
西门吹雪剑尖缓缓下垂,不再正对来人,目光也随之落在来人腰间悬挂的长剑上——
那是一把好剑。
一把未出鞘仍不掩杀气的好剑。
那剑被包裹在层层绸缎下不辨真容,但西门吹雪有这种感觉。
他心中战意升腾。
“现在的小辈一个比一个无礼。”
雨化田缓缓摩娑圆戒,目光在灵堂中扫过,最终停在花满楼面上。
“我听我那没眼力的小徒弟说过,名满江湖的陆小凤有四条眉毛,花如令的小儿子虽然是个瞎子却君子如玉——你就是花满楼。”
藏青色曳撒无风自动,前西厂督主抬步迈进灵堂。
“咔嚓。”
他每走一步,身后的石板便碎裂一块。
络绎不绝的石料碎裂声中,雨化田凤目微挑:“我那小徒弟之前在信里提到了金鹏国——他既然跟着你掺和进不应该掺和的事,便由我这个师父带他回去。”
“前辈……”
如果再不知来的是何人,那陆小凤与花满楼便是傻子。
虽然他们二人之前并未有机会得见时子旭的师父——或者说所有关少年的人他们都未见过——但花满楼忽然想起过年时时子旭……惹怒他的第二天,花平曾报告过少年的师父来了,所以少年不再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