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钊一头雾水:“盛福源倒是我的铺子,可并不曾安排什么人给客人衣服样子啊。”
刘铮一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李钊没出声,就算他们所说是真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竟能让见过世面的京城来人注目,有些奇怪啊。
马车很快停下,二人下车,映入眼帘的便是硕大的“盛福源”三个大字。
李钊是主,引领着刘铮走了进去。乍一进去,有些眼花,怎么店里突然多了几位待客的姑娘?再一细看,这不都是自己女儿身边的丫鬟吗!那么再看,果然看到了柜台后晃动的小脑袋。只是头发束在头顶,装扮成一个年幼的小公子模样。握着一根大大的笔杆,快速的描画着什么。
“你们”李钊正要训斥,被刘铮伸手制止,后面的话也咽了下去。刘铮扫了一眼,只见店中大都是上些年纪的女客,只有两个似乎年轻些的都带着幕离遮面。男装的李媛似乎是描画完成,抬起头对着面前站的两名妇人一笑。
两人看了一会儿,一个问道:“这花纹还是不错的,要用哪种绣线来配呢?”
李媛张口道:“夫人要的这匹布颜色本有些清淡,明看是淡黄,日光下看会有一点淡粉,若是日常起居穿着,不宜太过华丽突兀,我想,不如就用比这淡黄略重一点的杏黄来绣,同是黄色,看上去比较舒服,但绣线颜色又有别于底色,不会泯然其中,凸显匠心。”
对方点头道:“说的不错,经你这么一说,我眼前就设想了一番,应该是很好的。这花纹我就拿走了。”
李媛:“夫人请便。”
另一人紧道:“该我了,该我了,我这个是要给我家婆母做寿时穿的,要大方又不能流于俗套,你给想想。”
李媛已经看到父亲了,但此时客人更重要,李钊也没有要打断她的意思。她便暂不过去解释,先打人再说。同时也要让父亲看看,自己的本事。
这一位客人选中的是一匹紫红的绸缎,大朵牡丹暗纹,让料子有些厚重之感,但若论华丽,却是足够了。李媛抬头观察一番,这位客人年纪不大,三十岁上下,身材高挑,肤色白皙,天生的不挑衣服,最能挑起衣服的“衣架子”。
李钊唯恐女儿一句话引起客人不满,很想走过去帮腔。还未动,刘铮便回头看他一眼,制止的神色那么明显,李钊一时竟不敢动了。
刘铮看过去,这个假小子,第几次遇见了。难道这江陵城是如此狭他每次出门几乎都能遇见她。
李媛没多余的精力去关注随父亲进来的年轻人,以为是哪个不认识的伙计,一门心思想着“梦”中后面几年见过的各家贵妇闺秀,有哪一个将这紫红穿出了风采。咦,有了!
李媛仿佛眼前一亮,抬头问道:“夫人肤色偏白,与这紫红是及其相配的,但这匹布料为了凸显华贵,夏日穿来便显得厚重一些,不如,把这紫红做成外裳,内里搭配一条轻薄飘逸些的粉色长裙,如何?”
妇人想了想,皱眉道:“一个重紫,一个轻粉,可以搭在一起吗?”
身旁妇人撺掇道:“不如做来试试,或许好看呢,若不成,大不了再换一件嘛。”
妇人点点头:“好,一时我也没什么好主意,就先做着。若是好看,我一年的衣料就定你家的!”
李媛笑道:“谢夫人。必不会让您失望的!”
这二人终于满意而归,李媛耷拉下脑袋,从柜台出口绕出去走到李钊面前,低声唤道:“父亲,您怎么来了?”
李钊瞪着眼:“我不来,怎么知道你拿我的铺子来练手,你看看,你看看,还有这些丫头,他们懂什么啊,给客人拿错了料子,那是要坏口碑的!”
李媛:“父亲,我们已经跟万大婶学过许多天了。”
刘铮开口道:“李大东家莫急,方才我听小公子的解说,倒也有几分道理。小公子既然愿意为大东家分忧,何苦拘着他呢?”
李媛再次抬头看向这个年轻人,近处细看,她才发现自己一开始的判断是错误的。这样的人才样貌,威势气度,决不是什么伙计能有的。此人十有**来自官宦人家,还不是寻常官员,该是大权在握的权臣甚或勋贵世家!
此人气势骇人,但依稀感觉似曾相识,是何时遇见过呢?
李钊瞪了一会儿女儿,方才想起来还没引见给贵客,开口道:“武二爷,这是小女,一惯胡闹,莫怪,莫怪。”又看向李媛:“这位是京城来的武二爷,还不见礼!”
李媛忙行了女子的福礼,穿了男装这样屈膝一蹲,感觉好怪异。
刘铮点点头,说道:“李小姐是在帮令尊分忧吗?”
李媛便应道:“正是,父亲要劳心的地方太多,能帮一点是一点。”
李钊:“你听话在家中安分的待着便是心疼我来了,女孩子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
李媛鼓起勇气,毫不退缩:“父亲不是已经答应让我学一些生意上的事了吗,只有直接面对客人才能学会如何做啊,只待在家里不过是闭门造车罢了,学不全的。”
刘铮笑了,这个小丫头有几分胆气啊。也对,城外公然拆苏家纨绔子的台就是她,跟自家老父耍点心眼自然不在话下。“李小姐说的没错,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要想学会还是要实践才能行。”
李媛当即笑道:“父亲您看,武二爷可是京城见过世面的,他都这么说,定然错不了!”
李钊无法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