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
北方传得沸沸扬扬,疑似宁家少帅返北。
杀神白起,白马银枪陈庆之,小李广花荣,闻风而动,重兵出城。
当时,可是闹出了轩然大波,北方一直猜测,即使宁少帅会遵从秋后不战的承诺,但局部割据战,肯定会不大不小的打一场。
果不其然,紫禁门下,大漠玄甲军一战吞并五千人编制的虎狼私军。
敌将主帅宁轩辕,被宁河图一枪挑翻下马,战死在北方这片雄鹰翱翔的苍穹之下。
可,这才过去几个时辰。
紫禁门下的重骑军还没全部撤走,这边主帅宁河图竟然出现在了许多年之前,就被整体打废并失去地理优势的鸡肋之地,楼兰城。
奇怪。
匪夷所思。
不合常理。
但,柳南生现在摆出如此低微的态度,对方的身份十有八九是真实的,否则堂堂落雪山庄的少主,会谦卑到下跪磕头?
“少帅,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得罪您,求……饶过我落雪山庄。”
柳南生预感大祸临头。
那枚止杀令,他并不清楚具体什么用途,但宁尘的话,还是能听得懂。
此时此刻,再不摆出诚恳认错的态度,落雪山庄怕是要被除名于江湖了。
毕竟,近前的这位,是北方之下,唯一一位真的敢将整座江湖不放在眼里的年轻枭雄。
“我是谁?”宁尘俯下身子,明知故问的望向柳南生。
柳南生战战兢兢,哆哆嗦嗦道,“宁,宁河图宁少帅。”
“既然知道,那你就该明白,我宁河图向来一言九鼎,放出去的话,从来没有收回过。”宁尘拍拍柳南生的脸颊。
又补上一句,“有些事,你不清楚,但你父亲心知肚明。”
“何不回去问问你那高高在上,坐封君子一称的父亲?”
柳南生神情僵硬,仔细想了想,不敢再啰里啰嗦,借助随从的搀扶,才满身狼狈的离开这座酒肆。
此时,天色已晚。
宁尘和布衣天骄并没有逗留,几乎和柳南生前后脚离开。
“拓跋神将现在的位置,你能确定吗?”路途上,宁尘询问布衣天骄。
布衣天骄脖子上挂起草鞋,一边满心欢喜的抚摸着,一边漫不经心的答复宁尘,“暂时不急,他跑不了。”
宁尘转过头,细细打量布衣天骄,猜测道,“我怎么感觉你是故意将拓跋神将逼进楼兰?”
毕竟。
近前的这位神经病,当年只输给拓跋神将半招。
现在拓跋神将被自己父亲拼得元气大伤。
照理说,布衣天骄要截住拓跋神将,轻而易举。
“是的,我就是准备在楼兰城宰掉他,还差几天时间,你别急。”布衣天骄罕见的开诚布公道。
“过几天?”
宁尘摸摸鼻子,“过几天是什么日子?”
布衣天骄没答复,低下头,神色黯然的打量着脖子前的草鞋,沉默不语。
过几天。
是你的忌日啊。
我的念秋。
那一天,我布衣天骄要杀拓跋神将,为你报仇雪恨。
自然,也要兑现那一年,对你许下的承诺,稳坐天下第一,娶你过门。
男儿为千金一诺,死而无憾!
布衣天骄呢喃自语,恍恍失神,他蹲在地上,看了看自己满身破烂的衣服,抬头恳求宁尘道,“臭小子,能不能帮老头子一个忙?”
“什么忙?”宁尘蹲在布衣天骄对面。
“我活这么久,都没穿过锦衣华服,你给我买一套呗?”布衣天骄挠挠头,竟然颇为不好意思道。
宁尘哈哈大笑,“你莫不是喜欢上谁家姑娘?准备衣冠qín_shòu一番,争取抱得美人心?”
“嗯,穿给她看的。”布衣天骄两手托腮,痴痴笑笑,浮想联翩。
宁尘没再玩笑,点头郑重道,“这件事我来办。”
“谢谢你了。”布衣天骄一脸心事重重,恍恍惚惚。
宁尘看出对方的反常举动,但没多嘴。
不过,大概能猜测出,布衣天骄心中藏着的那个姑娘,是位故人。
亡故之人。
等两人起身后,几乎同一时间,发现背后昏暗的街道上,有一束畏首畏尾的影子,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应该是找你的。”布衣天骄提前动身。
宁尘原地驻足。
那道娇小,柔软的影子,犹犹豫豫了许久,才渐渐靠近宁尘。
一位十六七岁的姑娘。
长相不俗。
一双涉世不深的眸子,纯澈无暇,天真无邪,像是天空最皎洁的明珠。
小姑娘扭扭捏捏的站在宁尘近前,双手握住裙摆,紧张不已。
中途数次想要主动开腔。
宁尘无奈,“找我有事?”
轰!
这位本名为紫萱的豆蔻少女,冷不丁的跪在宁尘脚前,泣声哀求道,“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们,救救我们一家。”
宁尘蹙眉,蹲下身扶起紫萱后,疑惑道,“有事起来说。”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是紫萱?”
紫萱小心翼翼的点点头。
“因为柳南生的事情?”
紫萱再次点头。
宁尘揉揉紫萱的小脑袋,笑道,“没事,落雪山庄那位少公子,以后再也没机会威胁到你们一家子的性命安全了。”
“可……”紫萱犹豫。
略微停顿,继续道,“可柳南生放出话来,三天之内不答应嫁给他,他就要杀了我父母,让我成为无依无靠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