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中信停顿后,继续道,“这是给一位真正的读书人的!您看,从提出问题开始,您丝毫未曾对中信本人提出质疑,而是始终以诗作上佳而喜,以诗作平平而忧,看得出,您是位追求学问极致的真正读书人,所以这份诗稿您受之无愧!”
梅林一阵激动,一直以来,周围人皆不认同他,说他不合群,一味孤芳自赏。
他一度怀疑,自己这般一心精研学问,追求极致,真的是错了吗?如今,中信居然一眼看穿了自己,说明他理解自己、欣赏自己,还通过赠送诗稿表达对自己的肯定,这不是知己还有什么样人才是知己!
众位师长则讶异于明中信敏锐的观察力。
唐逸之等人也听说过梅林此人,他十四岁入科场,二十岁中秀才,之后科考屡次不第,毫不气馁,在家专心治学,找寻不足。同窗、好友皆说,他孤傲不逊,难以相处,纷纷离他而去。
如今一见,才知闻名真的不如见面,看这诗词会友上的一番表现,这是一位真正的谦谦君子啊!怎会被人传出如此不堪传言?
看来传言不可信,谣言不能听啊!
如明中信,如梅林!二者皆为一时之俊杰君子!唐逸之免不了在心中一番感叹,如果自己今日不来,依旧听信传言,就真的错怪了这两位俊杰君子!想及此,不由得为之庆幸不已!
黄沮、孙宇、钱师爷也是一阵唏嘘,人生真是无常啊!谁能想到,这两位一直被人误会的俊杰君子今日居然相互相识相知了!
“好了,好了,梅林你就收下吧!这也是你们之间相识相知的见证了!”钱师爷打圆场道。
梅林收拾心情,也就不再推辞,收回了诗稿。
“中信的相知梅某记下了!”
虽是相识相知,但却有一股悲凉之气,让场中一时冷场。
“中信,钱某有一事相求!”钱师爷见事情圆满解决,正色向明中信道。
“哪能让您说求呢?这是要折煞于我啊!您说!”
“那我还真得难为你一下啊!今日你所做诗词能否给我们再写一份?”钱师爷调笑道。
“这----”明中信一阵沉吟。
一时间,众人皆望着明中信,等待他的回复。
明中信知道,估计这就是黄沮、唐逸之留下来的缘由了!
“听闻你书法精湛,别具一格,老夫也想见识见识!”唐逸之发话了。儒学署教官发话岂能不听!
“不错,文会后听闻你又有新的书法大作,可惜未曾亲见,今日也想再来见识一番。”黄沮也来凑热闹了。
罢了,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赶,那就来个与众同乐算了!
本来读书人讲究含蓄内敛,而今日自己如此锋芒毕露,太过高调了,生怕引起儒学署教官的反感,在县试时给自己穿小鞋。
既然唐逸之都如此说了,那就顾不得了!
反正自己今日之后也要潜心治学,静待县试,就再高调一回吧!
明中信心一横,吩咐道,“笔墨伺候!”
笔墨备齐,明中信挥毫拨墨,笔走龙蛇,一篇《沁园春恨》不到一盏茶时间就一挥而就。
众人围上前来,观赏词字。
望着这篇词作,黄沮、孙宇为之一惊。
明中信今日居然改变了书体,全文皆为行书。
“在用笔上,以中锋为主,笔画起止有断有连、有虚有实,清爽利索,虽然变化多端,然而最终能一气呵成,自然流畅。整体笔势圆融婉转、飞动轻灵、开合有度、收放适宜。好字,好字!”唐逸之赞叹道,早就听说这明中信楷书书法精湛,文笔纯熟,没想到他的行书也是这般精谨纯熟。
此时也不再客气,直接将词稿拿在手中。
众人来不及抢夺,暗自叹息,不过好在明中信还在写稿,暗下决心,下次必定抢到!
《沁园春天衢》《少年大明说》迅速写就,这次却是草书。
一时间,黄沮与钱师爷冲入场中争先抢夺。
望着二人那般模样,明中信讶然失笑。
唐逸之这次却稳稳坐定,笑看二人争抢,他已经有佳作在手,不好意思再争。
实则,他心中无比后悔,那两篇草书更见功力,不应该早下手的,真是失策啊!
孙宇却退出了争夺,皆因黄沮乃他师长,他岂能与师长相抢,更何况就是抢到出会被黄沮以师长身份强行要去,所以也就不再加入抢夺者的行列,而且自己都马上是明家学堂的人了,大不了以后再问明中信要,相信明中信驳不会他的面子。
因此,孙宇可真的稳坐钓鱼台,笑看这场抢夺好戏。
最终,钱师爷抢到了《少年大明说》,黄沮则抢到了《沁园春天衢》,二人皆是一副满意模样,爱不释手地观赏词稿。
接下来,明中信又安排宴席,致谢各位师长的鼎力相助。
一时间,明府觥筹交错,酒意酣然。
众人皆是满意而来,尽兴而归。
“明中信!”萧飒咬牙切齿地说着这三个字,仿佛要将他揉烂撕碎!
旁边的萧森一一向他汇报了诗词会友的种种情况。
看到自己的精心谋划被如此轻易地破解,一直以来,自信狂傲的萧飒很难接受此次失败的结果。
“公子,此次小人确实有些大意了,小看了这明中信。没想到他如此老辣,居然将大家尽数蒙蔽了!”萧森偷眼打量着萧飒,小心翼翼地道。
“不怪你,咱们都小覤这明中信了!这次怪我疏忽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