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主要是这姑娘挺入眼,我一看就是一贤妻良母,所以想低调行事高调拿下。”
“真够低调,通知你爸你妈没?”
“看你,怎么说话老是刺儿刺儿的,不都交代了吗。”
话说到这份上,田川真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了,没劲,没劲透了,三十岁一下子变成了一百三十岁,活着就是个累,他叹了口气,摆摆手,“行了,赶紧把你宝贝老婆叫回来吧,小心厕所里给熏臭了。”
田川看着赵猛屁颠颠的跑去找陈安安,心里的大石头轰的一声落了地,把心砸穿个大窟窿,稀里哗啦的,曾经被赵猛塞进去的东西从窟窿里涌出来,散的到处都是,捡都捡不过来。
胸口不再闷得难受,一股股凉气窜上窜下,撞的田川胃疼肠子疼,搅在一起的疼。
赵猛领着陈安安笑嘻嘻的回来,和陈安安对视的一刹那间,田川笑的很真诚,但有点累,田川是真累了,十二年头一回这么累。
“不好意思,去了这么久。”陈安安还主动圆场。
“不碍事。”
“就是就是,我正跟川儿讲咱俩的事讲的正欢呢,这丫还老惦记着你出去了老半天,死小子别动鬼心思啊,哈哈。”
“兄弟妻,不可戏嘛。”田川无奈的笑笑,开始埋头吃东西不再接话。
赵猛和陈安安腻歪几句,两个人也各自吃东西,饭店里人多吵得很,所以即便冷场也不会感到尴尬。
突然赵猛放下吃了一半的牛肚,“川儿,你电话里说有事来着,啥事?”
田川本以为赵猛兴奋过了头早把他的事儿给忘了,忘了正好,这情形他宁愿赵猛一辈子也不要知道田川搬到了他对楼,现在突然问起来,田川只得随口撒个谎,“哦,最近家里头买车从我这儿讹去了不少钱,担心月底揭不开锅,所以想起来你前几年失业那会儿跟我这借走的一千五百块钱。”
“就这事,我后来不是送你对儿低音炮,够抵了。”
“滴水之恩将涌泉相报你不懂啊,那会儿连家都回不了赖在我那儿,吃了睡睡了吃,还把厨房搞得像爆炸现场,害的我被合租人打小报告,房东多扣了我三个月水电你知不知道,哎,你肯定不知道。”田川说完白了赵猛一眼,他故意说得这么详细,是有目的的,他偷瞄了一眼陈安安,那女人笑的有些勉强。目的达成,虽然很幼稚,但田川一定要用事实提醒陈安安——赵猛和自己是同甘共苦同床共枕的关系,不是只有你们才有一个被窝里的记忆,我们拥有的比你多得多。
不过这都无济于事,撕开来看,只会让田川的内心显得更加惨不忍睹。
“嘿嘿,这些黑历史你就别提了,多给我丢人啊。”
“丢也是丢在自己家里,不怕。”田川这话说的有点不经大脑,赵猛跟陈安安算一家子,可他田川凭什么反客为主,田川不想显得自己太刻薄,转了口气也转了话头,“反正你眼看就要结婚,那一千五这些年也升值不少,包红包应该能挺大个,算哥们儿我的心意了,到时候记得请我喝喜酒。”说完田川就想咬自己舌头,可是就算他不想去参加婚礼,赵猛也一定会想办法让他去的。
“别呀,红包咱好说,什么叫请你喝喜酒,我还指望兄弟给我当伴郎呢ok!”
伴郎!“绊”郎还差不多。“累死个人,我不干。”
“我说田川,你以前不这样啊,两肋插刀可是你的天然属性。”
“滚蛋,你娶美女我受累,让我替你挨刀怎么不让我替你洞房。”话一出口,田川觉得有点过,一看陈安安,刚才还笑的跟花似的,这会儿也脸红了,别真以为我看上她了回头再一脚把赵猛蹬了我就不用活了我,“甭废话了,我就等着喝喜酒了。”
“川儿,做人不能这样,做兄弟更不能这样。”赵猛一把鼻涕一把泪,摆出要痛诉革命家史的阵势,看的田川闹心。
“我哪样了?不就不想给你当伴郎吗,又不是十恶不赦。咱宿舍六个男的,没我就不行?!”
“哎,还不是咱俩最瓷实,十二年忠贞不渝,七年都不痒一痒,你说我大喜的时候你不在侧,不得让人看笑话说我重色轻友了!”
操,敢情是为了这事,我就该倒了霉的身心受虐是吧!田川心里愤愤不平,嘴上却不好反驳,“靠我都忘了还有这茬,行吧,累就累了。”
“答应了?”
田川没说话,嘴里叼着串肚子闷闷的点点头。
“谢谢你啊,田川。”
田川没想到开口道谢的是陈安安,有点蒙。闹了半天这是出鸿门宴,让他给当伴郎才是最终目的吧。
吃完饭,说不上不欢而散,因为至少赵猛挺高兴。田川为了不让赵猛发现他搬到了同一个小区,故意打了个出租,让司机师傅随便找个地儿瞎转。
望着车窗外繁华的夜景,田川觉得有点飘。没了赵猛,他在这个城市就真的找不到根了。
田川回想起当年,他们还在学校读书,那个最美好最渴望爱情最喜欢幻想的年纪。
田川跟赵猛躺在宿舍楼的天台吹风,夜空很近又很远,星星很近却真的很远。
“川儿,以后咱俩结婚了就住楼上楼下,打穿地板就能看见你,连床都不用下。”
“看我干什么。”田川脸上一热。
“看你跟你老婆演免费小黄片。”
“滚蛋。”
赵猛乐了,田川心里酸酸的,很难过。
“我结婚你得给我当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