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四娘也在暗暗观察着苗衣,见她确实没什么不对劲的,就是一寻常农妇,才放下了戒备。她放下筷子,回道:“从邺城南镇来,本是要去明福酒馆的。也好,我们三个这人生地不熟的,就麻烦你了。”
“哪里的话,这不是顺路吗。那这两位公子,都是……”苗衣又问。
“这个是我女婿,旁边那个是小儿。”凤四娘先指着云贺堇,再指着叶尽欢。恩师如母,此时说是叶尽欢的母亲倒也合理。
叶尽欢对苗衣笑笑,吃着菜。长辈的说话,小辈听着就好,再者言多必失,还是少说话为好。
“你倒是好福气,这儿子女婿都俊得很!”也不管凤四娘说的是不是真的,但叶尽欢与云贺堇确实生得好,苗衣这话倒不是胡乱恭维的。“多大了?可娶亲了?”
叶尽欢忽然被她问话,有些愣,忙放下筷子,虽羞赧,却也如实答道:“二十四了,还未娶亲。”
苗衣做惋惜状,连连说:“不长眼不长眼!那些个姑娘不长眼!”
叶尽欢好笑,跟她又说:“尽欢无能,不想拖累了人姑娘。”
苗衣不同意。“苦尽甘来!都是这么过来的,得找个实诚的过日子!”
叶尽欢点头,以示认同。若再说下去,她怕是就要跟自己说亲了!
你问我答的,这顿饭便就过了。
云贺堇奄奄的,勉强撑着,自他懂事以来,木槿就一直跟在他身旁,人就这么不见了,他显然乱了,全然不知所措。这十几日,他一刻也不敢松懈,都在寻人,可是连蛛丝马迹都没有。饭桌上,他也只答了苗衣几句,也没多说什么,竭力压制着那疲惫不堪的感觉,好在苗衣也没多问他些什么,基本上都在问叶尽欢。
他与木槿体内都种了蛊,这蛊名为双生,也没啥害处,更没甚大的作用,只是能感受到对方而已。一直以来,他都能通过双生蛊知晓木槿在何处,可十几日前,双生蛊之间的牵制便断了,不论他怎么催动体内的蛊,就是得不到半点回应。就是说,木槿很有可能已经……
云贺堇坐在院儿里,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叶尽欢也还没睡,水水横躺在枕头上,占了大半个枕头走,他见门敞开着,起身来到门口,看见院子里的云贺堇,便走了过去。
“担心?”
云贺堇嘴唇蠕动了一下,半晌才回:“十四天了。”
叶尽欢坐下来,拍拍他肩膀。“还没那么糟。”
他能理解云贺堇,木槿不见了,所有人都急,但急也没用。
“我怕她……”云贺堇却不敢往下说了。
叶尽欢安慰他:“别乱想!这丫头机灵得很,若是有什么,她会自保。”
话是这么说,可叶尽欢自己心里都打鼓,木槿到底如何了,他们都不知道,这些也只是拿来安慰一下云贺堇而已。大家都不好受,自己跟凤婶表面上还算冷静,可云贺堇,恐怕都要疯了。
“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我……”云贺堇自责,若是那天他不出庄,或是带着木槿一起出庄,也不会这般。
叶尽欢也不好再劝他什么,木槿之于云贺堇,是任何人都不能比的。换作是他,人就这么不见了,自责只会更甚。
翌日天还没亮,黢黑一片,几人就起了,一起到东河镇上去。石庙村赶集的人也多,大伙儿都是走路去的,叶尽欢他们跟在后面。前面的人也会问他们一些话,无非就是哪里人、干甚去,凤四娘全给答了,叶尽欢偶尔也会回一句。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这浩浩荡荡的一行人,终于抵达了镇上。凤四娘同苗衣告别,带着叶尽欢和云贺堇朝明福酒馆去了。
苗衣在街上走走停停的,买点日常需要的,不多时篮子里就满了,手里也提了不少。
宁西凉跟他爹办完了事就找了一家客栈来歇一晚,昨夜里也传音给了他娘,说今早在迎客来汇合。想必这会儿他娘也把该买的东西都给买了,父子两个吃了饭出了客栈,在迎客来旁站着,一个像块儿石头,纹丝不动,一个似蚂蚁,不停地张望,走来走去的。
苗衣眼力好,老远就看见了父子俩,这宁天下转来转去的也不嫌头晕。
宁西凉生得高大,自然一眼就看见了他娘,但也不跟他爹说,由他转去。
“你瞎转什么?”苗衣把提的东西往宁天下手里一塞。
宁天下一见到苗衣,立马就迎了上去,接下东西,要再去提篮子。苗衣没给他,把篮子给宁西凉提着。
“都等了一刻钟了,也不见你来。”宁天下原是给急的。可这才等多久?就是再等一刻钟也不算久。
“亏你还是个秀才,次次都这么急!我可是买了东西就赶来的。 ”苗衣佯作抱怨他。
宁天下也觉得不好,只“哎哎”几声应她,任由她说着。
宁西凉也不插话,与他爹一个左边一个右边的跟着他娘走,快到晌午了,要快些赶回去才是。
而凤四娘三人,进了明福酒馆,酒馆老板与凤四娘这几年都有生意往来,两家也算是合作关系,人来了他自是要尽地主之谊的。
凤四娘同酒馆老板说着话,也问了有关木槿的,但也是什么也没有问到。三个人在酒馆里也没呆多久,他们还有事儿要办,喝了杯茶水就同酒馆老板告别了。酒馆老板见他们有事,也不多做挽留,只让他们有空再来。
东河镇有个布庄,是一白姓的寡妇开的,凤四娘上东河镇正是来找她的。这白寡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