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源冻得抖抖索索,窝在一旁烤火,面上霜雪联翩,看上去很可怜。嘤嘤给他挑了个锅炉过来,锅炉底下也不知道糊了什么东西,反正在火上烤了一会儿,就糊了,冒出白烟来。谢源动了动唇,陆铭附耳去听,什么都没听见,乘机靠得近一点,再近一点……
他们三个在这厢闹大团圆,阿昭那儿的木板门终于顶不住了,就听得砰得一声,庖厨一角泻进银白的月光。外头的卫兵如狼似虎地扑进来,但是门又矮又窄,一次只能进一个人,还得探着头,明摆着给阿昭送脑袋。阿昭使着波斯弯刀,砍一刀,一个抖摆甩掉淋漓的血珠子,门口的楼梯上不一会儿就留下一汪四溅的血,脑袋都顺着台阶咕噜噜往底下溜。前面的身体喷着血泉倒下,后头的卫兵要进来就越发得难,根本没有还手之力。阿昭口里念着:“哎呀真是……哎呀你们快来啊我头晕……哎呀……”整个人都颤颤巍巍跟个挣扎在枝桠间的枯叶一般,下手却又快又狠,弯刀不一会儿便砍出了缺口。
亭亭的月光照着发亮的血泊,楼梯尽头的人头已经堆得像是小山一般。阿昭映着澄亮如水的月光,莫名想起三坟五典八索九丘,觉得古人真是会作比,不禁提袖揩了揩脸上的血,却不想反倒把脸糊得更花。
不禁摇头:“哎呀哎呀。”
尸体堆得塞住了门,他把弯刀咣当扔在地上,恍恍惚惚向那升起的火光走去。陆铭揽着谢源,眼角眉梢都是安心得舒缓,嘤嘤的眼光中居然还很艳羡。小女孩虽然脸一如既往地臭,但分明是看英雄的模样,阿昭觉得被阴风吹得冷,不禁摇摇头:“哎呀哎呀……”
突然嘤嘤瞳孔一缩,“小心!”
背后有风,阿昭踢起弯刀往后一格,刀劲一漾,弯刀铮然而裂!
阿昭随即对上一双熟悉的三角眼:“我就说,不是自己人,谁那么大手笔!”
盗大爷哈哈笑着地把弧刀撤去,手腕上强劲的催迫感随之而退。
阿昭漫不经心地笑笑:“哎呀呀,手砍得都麻了。”
刚睡醒的小荷揉揉眼睛,在看清楚漫得哪里都是的真是血之后,吓得埋在盗曳衣服后面不敢抬头。她搂着盗曳的腰,盗曳的腰上系着老头的脑袋,长头发刚好做了腰带。
“你们怎么?”
盗曳翻白眼:“被追得到处跑,最后跑岔气了,就被抓来喂猪婆龙……”
“那你可得谢谢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