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竹的心里充满了鄙夷。
因为他看见身边不时有人过来拉扯他,叫他不要多管闲事,不要强出头。
皇上都逃离了皇宫避乱去了,你一个小小的大夫在这里搅合什么劲?
拉扯他的人可不是这街上的平头百姓,而是风云国的大臣们。
现在他们换上了家常便衣,伪装成百姓,混迹在人群里。
他们饱读了诗书,可都是精明之人。在这个年头,谁都不想白白送了性命。
一个老大臣素来欣赏颂竹,此番还扯住了颂竹的袖子,好生规劝:“颂竹啊,凡事不能意气行事。如今司徒煜还未过来,他这肯定在气头上,这找不到皇上,气儿没处撒,见了你,肯定头一个杀你!况你素来又和皇上交好,又是皇上的宠臣,司徒煜见了,只怕更是恼恨!”
颂竹听了,只是淡淡地说道:“我今日一定要见到司徒煜。若他今夜不归,那我就在这里等,一直等到明天!”
“哎呀……”这老大臣一听,真的着急了,“颂竹啊,你这是何苦呢?你这样年轻,又是风云国有名的大夫,为什么这么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呢?那佛家说人有前世今生来世,可谁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回事儿!你如果真的不珍惜自个的脑袋,等脑袋搬了家了,就算给你再多的后悔药你也活不成了!”
颂竹听了这话,不生气反而微笑,“呵呵……不用再说了。你的意思,其实我都懂。只是……我的心里装的不是我个人的安危,而是整个风云国百姓的安危。如果,在这个情况下,无一人站出来说话,那样的话,司徒煜会更加地鄙视我们!”
这老大臣被颂竹说的一席话弄得面红耳赤,站也不是,走也不是。最后,只好找了个台阶:“老朽我年老,说不过你。我不过好意规劝你。谁料你竟是不听?真正我也没办法。反正,脑袋是你自个儿的,又不是我的。皇上还在呢,他不过出去想法子去了。你就不能忍上一忍?”
颂竹听了,压根就不想再说什么了。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多说无益。
颂竹就站直了身子,像个木头一样地,安静地瞪着司徒煜过来。
他这一等,可是足足等了老半天。
路上的行人敬佩颂竹,纷纷过来拿食物和水果给他吃。
颂竹想了想,也就吃了。等吃饱喝足了,颂竹遂又继续等待。他坚信,司徒煜一定会看到他,也一定会见他的。
颂竹就是怀着这份坚定的信念,还真的让他等到了司徒煜。
只不过,司徒煜是半夜时分回风云国皇宫的。当他的一个随从提了灯笼,从马儿上下来,冷不丁发现宫门外竟然笔挺地站着一个人,还真的给吓了一跳。
“谁?谁在这儿?”这名随从下意识地问了一声。
颂竹一听,心里马上激动起来。听着栓马儿的声音,他马上猜测这——一定是司徒煜回来了。如此便就再好不过了。
司徒煜也发现了门前有人,他拖着疲惫的身躯看了一眼,忽然觉得熟悉,也就顿住了脚儿。
“颂竹?”
他有点疑惑,为何颂竹会独自一人出现在皇宫门前?
司徒煜的心里很清楚,现在这个当口,许多风云国的大臣们都退避三舍,装病不出,还有的更胆小的干脆就离开都城回了老家乡下避风头去了。
今日,他没有开什么杀戒,不是他不想杀人,而是因为放眼看去,在这大街上,根本就没有一个敢出来抵抗的人。反而,出现在大街上更多的是女人。
他没有看到一个手拿棍棒的男人。这让司徒煜觉得庆幸,可也觉得悲哀。
在他看来,这风云国的江山在凤青城接管了后,还不如以前,还不如风青雅当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