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太阳下好久了,阳光温暖。已近中午,圆日已经挂在了头顶上,周身和煦,手心出了汗,氤氲着莫名的热气,还有些,浮躁。
云思声音很低,很低——
“爸妈,是……怎么去世的?”
李妈挨着她很近,耳朵像是出乎异常的灵敏,亦或是对这样的字眼太感触深刻,一下子站了起来,迈开步子走进屋里,
“哎呀!厨房里的鸡汤还熬着呢……我差点忘了!”
云思依旧坐在那儿,转头,见到的是她急匆匆的背影,看不见的,是慌乱的表情,不由得叹气——
哎,这老太太。
“停停停……”
谢老师扶了扶眼镜,表情有些奇怪,看着手中的谱子,又看了钢琴前的云暮,很是不解,“云暮,今天不在状态啊。”
少年干脆将手放在琴键上,然后,狠狠地压下,一向温柔的琴音转瞬成了骇人的吼叫。
老师猛的一惊,手中的谱子差点没掉到地上,难以置信的看他,脸上满是从未有过的急促,眸中还藏着不甘。
谢老师以为自己看错了。
待云暮平静了些许,老师开口,“是不是因为这次的国际钢琴大赛,压力太大?”
呼吸稍稍平稳,云暮点头,说是。
老师放宽了心,“云暮,你不用有太大的压力,以你的水平,绝对能拿个好名次的……”
“好名次?”少年冷笑,“您是说前十?前五?还是……前三?”
“恩……这个,我觉得……当然是……”
“我,只要第一,那要怎么办?”
谢老师有些紧张,只感觉他今日有些反常,
“云暮啊,目标定
的高必然是好的,不过,你的很多对手也是很厉害的,最厉害的比如那个瑞典的,叫韦斯特的那个,他可是上次的冠军……”
“对手?”云暮有些茫然,眼睛里又有些笃定,淡淡点头,说,
“是,对手很强大……”
那个女孩,看起来只会出一些鬼点子,将盛家搅的鸡犬不宁,占有了本不属于她的一切,这一切,他不在乎。可是,她越来越过分,越来越不知分寸,竟开始妄想,那个与自己从小便最是亲密的人。
她的心思,怎会瞒过他的眼!
只是,原以为这样的女孩根本不值一提,可是那晚,他却不得不面色微笑的,接受了她的挑战。
那次的餐桌浅语,云暮,云思,划界而立。
出了希雅,云暮阿树坐在车上,司机丁叔,带着他们回家。
丁叔有些奇怪,两人从放学去希雅,直到现在从希雅出来,在车上没说过一句话,这和往日截然不同。
难道是闹别扭了?
“咳咳……”丁叔开口,“云暮啊,六月份的钢琴大赛确定要参加吗?可是紧接着高考呢。”
“爷爷不同意么?”
“这倒不是,你爷爷一向是让你自己拿主意,我主要是怕你会影响复习。”
云暮淡笑,“这比赛,我是一定要参加的。”
丁叔略带诧异的点头,“那祝你拿到第一!”
云暮毫不谦虚,莞尔,“谢谢。”
阿树坐在后座,一直不言语,丁叔挑他说话,“阿树,期末复习的怎么样了?”
“就那样!”
声音有些急,似乎带着闷气,发泄给某人听。
“那这次准备考第几呢?”
“反正不是倒数第一!”
丁叔笑了,“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问云暮的……”
“不必了!”
云暮一直听着,知道阿树心中还在怪他,自己却不做任何解释,莫名的有些隐痛,他知道,那时不愿说出口的失落。
当车子转弯开进盛家的所在小区时,云暮突然开口,“丁叔,以后我可能要练琴到很晚,你到时候先送阿树回去,我练完了自己回去。”
丁叔挥挥手,“没关系,我可以先送阿树回来,然后再去希雅接你。”
“不用了,”云暮拒绝,“我可以自己回去,那样太麻烦你了。”
“丁叔!”
坐在后座的闷气少年突然开口,“你等他,我练完了自己回去。”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