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数学老师走出教室，姜沉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起身去厕所。赵梓轩和几个外班的男生站在走廊，他把胳膊搭在窗台上，不知道和人说起了什么，笑容灿烂得堪比阳光。姜沉面无表情从他们身边经过，刚经过赵梓轩身边就听他大声叫：“宣传委员好。”男生们哄地笑起来。

姜沉皱着眉，没回头。

午休时姜沉没有回宿舍睡觉，而是趴在桌子上研究让他每天怀疑自己智商的数学题。詹妍也在教室里，在他的前面奋笔疾书，连说句话的功夫也没有。姜沉对着自己的数学题，越看越困，越看越困，正想摔笔回宿舍，詹妍回头，无精打采地说：“喂，姜沉，我们去操场溜达一圈吧。”

姜沉手中的笔一顿：“啊？”

“啊什么啊，和人好好说话就那么难吗？”詹妍抱怨，“走吧走吧，吴双双今天一定要回去睡觉，没人陪我。”

姜沉想了想，也不好意思拒绝女生的要求，收拾起数学题陪着她出去了。

天气还热着，操场上没几个人，每天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男生们也不见踪影。詹妍一边走一边踢着跑道上的小石子，她不说话，姜沉也就不开口，脑子里还在想着自己看的最后一道数学题。

走了不到一圈，詹妍就后悔不想走了：“我们找个阴凉的地方坐一会儿吧，今天怎么这么热。”

姜沉毫无异议，詹妍便带着他直奔操场看台一侧的台阶而去。刚到达目的地，两人就意外地发现赵梓轩也在那里，和他在一起的有他的同桌戴逸，有姜沉上一次在食堂见过的那两个学长，还有另外几个生面孔。几个人齐刷刷地看向詹妍和姜沉，姜沉看清楚赵梓轩的那一瞬间心情十分复杂，赵梓轩嘴里叼着根烟，流里流气的样子，和他眼中那个无赖的赵梓轩又是完全不同的样子。

詹妍走上前去，毫不客气地在赵梓轩身上招呼了一巴掌：“赵梓轩，你又不干好事儿，大中午跑这儿来抽烟。”姜沉本想转身就走，现在似乎也不太好，只好垂着手站在那里，目光直直地看向赵梓轩。

赵梓轩掐了烟，似有若无地瞟了姜沉一眼，推开詹妍说：“少来，说得好像你干了多少好事一样。”

几个男生显然都和詹妍很熟，热络地打招呼叫弟妹好。姜沉听了这称呼，诧异地看向詹妍，却见不管是詹妍，还是赵梓轩，都没有一点辩驳的意思。詹妍还自然地向他们介绍和自己一起的姜沉：“这是姜沉，我们班同学。”

黄毛凑了过来：“我知道，赵梓轩前几天和他一起吃饭的嘛，我们看见了。”

姜沉实在不擅长与陌生人接触，幸而面部表情不丰富，只要站在那里就好。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时在想赵梓轩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一时又在想赵梓轩和詹妍是不是真的是情侣关系。

知道这么一层关系后，姜沉再看赵梓轩和詹妍，怎么看怎么暧昧，他们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带了点别的说不明的意味。他私底下问赵杨对赵梓轩了不了解，赵杨一脸莫名其妙地推了推眼镜：“怎么看，都是你和他比较熟吧。”

“我是说之前，你初中也是在本部读的吧。”

“是这样没错啊。”赵杨说，“可是像赵梓轩那样的人，谁会闲得没事去惹他呢。”

“赵梓轩那样的人？”姜沉重复，“怎样的人？”

“怎么说呢。赵梓轩是学霸没错，这一点你再不闻窗外事也知道吧。”看姜沉点点头，赵杨又接着说，“但是他和高年级的小混混们一向走得很近，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所以尽管他人看起来也不错，但谁敢和他走得太近呢，万一他看你一个不爽……”

姜沉觉得这也太扯了，他说：“赵梓轩现在也不过是个高中生吧。”

赵杨摇摇头：“谁知道呢，人民大众的想象力总是让人喜闻乐见。但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一点姜沉十分同意，他赞同地点了点头，又问：“那詹妍呢。”

“不知道。”赵杨说，探究的目光看着姜沉，“你怎么突然对这种校园八卦感兴趣起来了，这很不‘姜沉’啊。”

“没什么。”姜沉说，马上转移了话题到数学题，赵杨很热心，看他有不懂的问题二话不说扯出了几张草稿纸。

分开文理科之后的第一次月考安排在国庆节放假之前。姜沉对于这次考试十分忧虑，他的成绩实在是有点糟糕，本以为分班之后会得心应手一些，却不料数学仍旧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的头顶。

“要不要帮你补习？”赵梓轩阴魂不散地冒出来，一只手撑在他的桌子上，另一只手搭在他肩上，“这道题选b，数学老师讲过多少次了。”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笑意，吐息拂在姜沉的耳边。姜沉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太好，直觉地抬手捂了耳朵。

赵梓轩笑了起来：“姜沉你真是太可爱了——真的不要我帮你补课？”

“不用了，谢谢。”

“哎——真让人担心呢。”赵梓轩说，“每次都看你一脸苦大仇深地和数学作斗争，不要总拒绝别人的好意啊。”

姜沉才不管什么他什么好意恶意，只是上次在操场之后，他渐渐觉得，自己绝对不能和赵梓轩扯上什么关系。就像赵杨说的那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失落

学校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月考改成了高一和高二穿插考试。詹妍毫不婉转地表示这种方法愚蠢至极：“是，这样一来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