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我多想,蒋沐又笑道:“外面这么乱,我送柳老板你回去吧。”
我还没有开口,他又说:“车子就停在街边。”
我看着他,我想这个男人,他英俊亦霸气,他完全不容置疑,在他的眼下,似乎自己只能照着他说的办。就像是一只青蛙,被放在锅里煮,你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陷身处地。
作者有话要说: 当然。。。各种求
☆、第四章 杨家有女初长成
师哥发现我买了新的茶壶。
师哥端起来看了看,说道:“买新的了?”
我说:“也不算买的,去买的时候遇见一个票友,他买给我的。”
师哥放下壶,“你看你越来越不得了了,上回是花这回是壶,还不带其他的,走哪儿都有戏迷。”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师哥瞅了我一眼,然后坐在旁边,“你不能总让着千涟,千涟他那性子你我都明白,可你那性子也只有我明白。壶碎了还能买,气过受了还怎么能出?”
我笑笑,“都是些小事。”
“你就是死鸭子嘴拥晌乙谎郏“平时和他说话都是针尖对麦芒的,要有事了,你就不说话了,一说话就是没事没事。你不训他他越是无法无天了。我哪天倒是要好好说说他。”
“师哥,”我无奈地笑,“算了吧,真是小事。”
白千涟同我和师哥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千涟送进戏班子的时候比我小一岁,个头却比我小很多,瘦瘦弱弱的看起来像只被遗弃的小猫。但他也算是被遗弃的。
他娘把他送进戏班子就走了,他娘当时求师父说能给他口饭吃就行了。他到了戏班子后几乎不说话,师父开始还怀疑他是个哑巴,觉得自己亏了,打骂了他好几回他都不吭声。
后来证明他不是哑巴了---他夜里说了梦话。
不知道他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但只听他断断续续地呓语,说,娘,别,别,别,刀,刀。
过了几天外面传来些闲语,说一个女人投水死了,尸体给泡了一夜才浮起来,脸被泡得都认不出模样了。
当天,千涟就逃出了戏班子。
但后来不是让戏班子抓回来的,而是他自己回来的。我记得那是一个傍晚,余晖如火,院子的大门被他推开,他就镶在门框里,镶在血色的夕阳里,门框那么大,把他显得那么小。他手里攥着一块碎花头巾。我记得那是送他来的那个女人头上戴着的。
打骂自然是少不了的了。师父挽起袖子操着鞭子狠狠地一顿打,挨打从来不哭的他,师父一鞭子下去就哭了,哭得撕心裂肺,但他不求饶,只是哭,嗓子都扯出了血。周围吓得不敢吭声,我躲在师哥背后,紧紧地握着师哥的收手,手心里全是汗。
后来无意间听到师父说他父亲是个赌徒,还是抽大烟,一回家就翻箱倒柜地找钱,他娘受不了,一气之下拿菜刀砍死了他父亲。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再回到戏班子后的千涟,变了。
他开始说话,但语气刻薄,他练功卖命,别人会的把式他也要会,别人不会的他更是要抢着学,少了他的任何东西都不行,就是后来出科,鬓花不如别人的艳他都要埋怨。
但他还是不如我。他有相貌也有本领,比起我却还是差了一节。出科时师父选杨贵妃,在我和他之间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了我的名字。他不满,但这就是命。命里有些东西你强求不来的,命会给你一些东西,也会收走一部分东西,你除了接受,别无他法。且,童年?戏班子里的孩子谁也没有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