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在工作,所以绝不是睡前故事时间。待会儿我们可以去吃点东西,那时候我们能聊聊这个话题。你也看出来了,我们焦头烂额。下周一一大早就要提交两个方案,之前已经改过六遍。如果这次没有问题,我们周三就会飞去德国,到下下周回来。”
“你们要去这么久?”瓦伦丁问,“你们不能只把我们三个留在这里。”
“确认用纸和方案大概要花上三天,之后我们准备在欧洲玩几天才回来。”
“你们这是提早开始度假,把我们排除在外!”万伦丁抗议,他停顿了一会儿,念念不忘地问,“快来说说丹尼的事,真难以想象到底哪种奇怪的男人才能吸引奥利弗的目光,他长得像条小狗?”
“奥利弗说他没有丹尼的照片,等我们忙完了,我们让海曼去拍他。反正海曼有着拍不完的摄影计划,多一个‘手工艺人的伴侣’也没什么问题。”唐恩说。
瓦伦丁拿起茶几上的一个苹果啃了起来,他在想到底怎样的男人能吸引奥利弗的注意,他想到了头发白花花的英国老头,想到了头发和衣着都让人感到奇怪的嬉皮士,想到了黑眼睛黑头发有犹太血统的漂亮年轻人,想到了西装革履的身体上面是小狗的头……
哦……那真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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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丹尼接到奥利弗电话的时候,是七点零十分。
电话那头奥利弗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急:“真抱歉,丹尼,我刚看到你的电话,我下午睡着了,”他努力解释说,“我现在在你家附近,确切地说,我在你家楼下。”
“给我一分钟,我穿完鞋就下来。”丹尼回答。他现在正穿着灰色t恤(他的睡衣)和一件松松垮垮的牛仔裤。今天他非常累,并且心情不是太好(他一直在想手术的事),所以他想早一点睡觉。于是七点十分时,他已经洗过澡,在床上摆好作为睡前读物的书,坐在床边用手指划过了五行文字。
接到奥利弗的电话后,丹尼穿好旧跑鞋,打开房间的后门,从户外楼梯直接下到草坪上——他没有带上导盲杖。他并不是压根觉得导盲杖不必要,而是根本没想到要带上它,他知道对方是奥利弗,而和奥利弗在一起,他从不需要导盲杖。
还没走下楼梯,丹尼就听到奥利弗跑过来的声音。
“丹尼。”奥利弗在草坪的不远处叫丹尼的名字。
“hi,奥利弗。”丹尼说,从楼梯上跑下来。
“你下午打我电话有什么事?我睡着了,最近我们有点焦头烂额,我对此表示抱歉。”奥利弗说。
“没什么大事,我只是想问问你,你最近这么忙,明天会不会和瑞兹一起过来。”
“当然,”奥利弗立马回答,“我说好每周六带着瑞兹来找你,无论我有多么忙我都会这么做。明天我们还是在公园见,同样的时间。”奥利弗顿了顿,“丹尼,你现在愿意陪我去空地坐坐吗?”
“没问题,作为你每周带瑞兹过来的回报。”丹尼笑着说,他把一只手搭在奥利弗的肩膀上。
奥利弗领着丹尼向空地走去——他太熟悉这个过程了——他已经学会在避开所有可能绊倒丹尼的障碍物的同时,保持路线不要太过曲折。他学会了专注地看着前方,仔细计算他的路线——他希望丹尼能走得更加平稳。
奥利弗的确听丹尼说起过手术的事,但奥利弗不是一个会相信奇迹的人。然而,即使那儿没有奇迹,他也可以一直领着丹尼向前走。他喜欢领着丹尼走,喜欢丹尼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丹尼有双大手,它们很温暖、有点儿笨拙但令人着迷。如果奥利弗要和丹尼击掌,他会接触到厚实的掌心、柔和的温度、让人感觉安全的手指。
奥利弗领着丹尼一路来到空地,他们在靠椅上坐下。
“不出意外的话,我下周三会飞去欧洲,和客户确认方案以及纸张,我想我能够在周六赶过来——如果算上时差的话,我会带着瑞兹来找你。丹尼,你的手术,它会在什么时候进行?”
“更久之后。”丹尼模糊地表达,他不想告诉奥利弗他的手术是下周四,他不希望奥利弗为他担心。他是个成年人,他可以为自己担心,而奥利弗每周六带着瑞兹过来他已经很高兴。
丹尼不得不说,奥利弗是他遇到过的最为体贴的人:他注意到了无数细节,并且每个都处理得很好,好到像是他曾经也是个盲人。和他在一起时,丹尼永远感到舒适。
“你做手术时,我和瑞兹都希望我们能在那儿,我们会给你打气。”
“如果瑞兹用小狗语说‘丹尼加油’,你们俩都会被护士扔出去。”
“我们会很安静,闭上我们的嘴,呆在那儿不说话。”
“医院不准小狗进入。”
“瑞兹可以站在门口。”奥利弗说,“丹尼,我希望你告诉我你的手术时间,我希望我能够在那儿陪着你。”
丹尼笑了起来——他对下周四的手术感到恐惧,但他喜欢奥利弗的这句话。
奥利弗是张沙发,一旦累得眼睛都快睁不开,就窝到那儿去,盖条毯子,睡个觉,无论夏天冬天都舒服得要命。
“别担心,奥利弗。”丹尼说,“手术是再之后。”
“那等我从欧洲回来再来问你吧。”奥利弗说,他小小地叹了一口气——他可怜极了,像低洼地里被雨水淹掉的一棵没成熟的白菜。
丹尼把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