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纪阡看着他,眼神茫然而满是怀疑的神色。
“当然,不过您动作要快。”栗湛放柔语调,努力让自己的话听上去更加柔和。
纪阡于是小心翼翼的把继子拥在怀里站了起来,纪沫练过缩骨,骨头的质量比常人来的轻,他的肌肉又削薄紧致,抱在怀里重量竟出奇的轻,简直像只乖巧且温驯的猫。
跑车又一路闯着红灯超着速赶了回来,栗湛半道上打电话叫来了军部里几个交好的外科医生,他和柴羽性子不一样,在军部一整个医疗翼都很吃得开,那几个医生早早的就在别墅外头侯着,老远看到纪家的车不要命的开来了,门房急急挥手:“老板回来了,快放行!”
栗湛宽慰道:“这几个都是军部里顶好的外科医,平时里给司令和厅级以上看伤看病的,您尽管放心。”
反观别墅里那一帮子下人,翘首以盼的在门口张望了许久,想看看有能耐让老板急成这样的究竟是何方神圣,但军部外科多年来训练出的素质,车子一停下就一拥而上给纪沫进行了简单的抢救和输血,之后连垂在担架外面那一小截突出刺棱骨头的小臂都给小心翼翼的放回了薄被下面,比小太子还要金贵的请进纪阡卧室去了,等了半天连根头发丝都没瞧见。
国家对军部医疗的配给一向大方,仪器设备都是国际上数一数二的先进优良,在卧室里,像心脏复苏术,脑部ct和缝合外部创伤等等的基本措施都能完成,很快纪沫的手腕就被缝合好了,沐家人体质特殊,相比再过一段时间之后连疤痕都不会留下,紧接着给他打了葡萄糖和营养液,又全身做了个透视检查。
检查的单子要十分钟之后才能出来,这已经是国际一流专家的水平了,趁着空档,医师大体和栗湛说了下纪沫的情况,长期营养摄入不良,心火淤滞,脱水和腕部动脉破损引起的失血量过多,其实这些情况都称不上多么严重,但是因为心理原因,可能会导致脑回体紊乱,造成诸如智力受损等等后果,他的话让纪阡很是忧心。
但是ct图出来之后纪阡才真正感到不安了,因为栗湛对着那几张图片看了一会儿之后“啧”了一生,随口道:“真是脆弱的海马体。”
“有问题?”纪阡沉声问他。
“简单点说,因为海马体受损导致了一部分记忆紊乱遗失,这是学术上的说法,但是我不这么认为。”栗湛指指纪阡手腕上的舍利,回答道:“这龙宫舍利跟了他十多年,它又极有灵气,日子久了就沾上了他的一魂一魄,您要是想他恢复,只消把这串舍利给他就是。”
原本严重的情况经过栗湛口中说出来,竟也变得极为简易,但纪阡一时间只觉得心虚紊乱,不知该作何选择。
若是让这孩子恢复了记忆,依纪沫冷清而敏感的性子,怕是要结开这心结也难,或许收了这舍利,他便会一直遗忘那些过去,又或者——会一直留在他身边也说不定。
这突如其来的念头让纪阡心头陡然一颤,刹那间升腾过无数旖旎的念头,如果纪沫忘记沐棉,忘记他和纪阡之间的父子关系......
纪阡望着kingzine床上纪沫尚戴着呼吸机的脸,心上所有阴暗的想法都被他悉数的隐藏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章存稿,默
☆、第十五章
纪沫在内地休养了几天,虽然还未苏醒,但是情况已经稳定下来,每天只消挂几支营养液便可,栗湛只道是损了元气,多休整几日自然无事,恰好纪阡在大陆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便开始考虑把纪沫一并带回港岛去。
打定主意之后纪阡亲自圈定了一架自己的私人飞机,虽然纪沫尚未醒,还是吩咐整理的干干净净的,栗湛手头正无事,一个人跟去安排,结果把整架机舱布置成了间漂漂亮亮的起居室,兔皮地毯,真皮沙发,小型冰箱里还准备了各色水果和饮品,哪里还有半点黑道教父专机的样子。
纪阡对此倒是很满意,连看着栗湛的眼神都柔和了起来,栗湛心知肚明,这个军火巨头是打算讨儿子欢心了,说不准日后把这架私机送给纪沫也有可能,心下想这纪阡在情场黑道纵横了这么多年,不曾想临了竟阴沟里翻了船,还是那句话,人算不如天算。
后来栗湛一个人留在军部位于大陆的药剂实验室里没有跟着回去,纪家的医护人员把纪沫放到担架上小心翼翼的抬着,纪阡当下心里就不痛快,机舱门一关大掌一伸把儿子揽到自己怀里,嫌那担架不舒服,纪沫的头靠在父亲肩上一直没醒,不过晕机的老毛病倒让他变了点脸色。
纪阡于是从冰箱里拿了冰水,用棉棒沾着给纪沫润了嘴唇,又摸出栗湛准备的一小管精油,倒了一点在指腹上给小儿子按摩太阳穴,薄荷的味道极为提神,弥漫在空气里有点像特制的熏香,这个时候如果有人在的话,一定会发觉这个黑道教父此时的表情温和的过分,在纪阡的身上实在是太不常见了。
但是最后纪沫的脸色还是没有好起来,纪阡暗道早知如此就该换艘船的,好不容易挨到停机了,又换车一路驶向纪家在香港的主宅,车子穿过大片的绿地和花圃,最后停在主宅大门前,腐蚀纪阡多年的老管家在门前眼巴巴的盼着,身后男佣女佣分两行排开,纪阡把心肝宝贝的小儿子横抱在手臂上,大跨步朝着纪家主宅走过去。
这一惊简直非同小可,纪阡是何等身份,港岛如雷贯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