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领着我穿过大半个庄园,进了一栋独立的红砖建筑:“加西亚先生是我们的总顾问,呆会儿他会亲自和你谈话。”
她推开一间办公室的门,让我在里面等。
十分钟后,安得蒙走了进来。
他推开门看到我后愣了一下,皱起眉头:“艾伦,你不该来这里。”
我也很震惊:“你不是那个创造泛函分析学的安得蒙.维森教授?”
他取下领带搭在椅子背上:“准确的说,我既是安得蒙.维森,又是安得蒙.加西亚。这取决于我是在学术界还是在普林顿庄园。”
埃德加说得对,安得蒙不可能指望一个剑桥数学系二年级的学生论证出两百年来的数学谜题。他是在这个谜题里设置了一个暗码,希望有人能够从数字中把它找出来,并且猜出正确的使用方法。
也就是说,他出的不是一道数学题,而是一道密码题。
但是安得蒙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他直接把我扔了出去。美女助理守在门口,我眼巴巴的看着安得蒙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处理文件,就是不能前进一步。
“你说了解出题来就算及格的。”我抗议道。
安得蒙头也不抬:“你现在已经及格了,我马上给学校通电话,可以回去了。”
“你没有权利给我平时成绩打零分——这是赤裸裸的打击报复!”
他写字的笔顿了顿:“我不记得你有什么值得报复的地方。”
然后他真的再也没有和我说一句话。
等安得蒙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夜晚的空气有些闷热。看见我还靠着墙站着,安得蒙似乎吃一惊。
“亲爱的,我觉得你或许不愿意放我走,所以我就留下了。”我靠着墙抖腿:“我父母是密码研究员,所以多少能猜到一点。这里不是普通的庄园,应该是我们情报机构下面类似密码研究所的地方。你缺人,而且缺得很厉害,所以才会来剑桥选人。你看我知道了你们机密研究所的位置,还内部参观了……”
安得蒙轻声道:“继续说。”
他碧绿色的眼睛盯着我的脸,盯得我盛夏后背发凉。我闭嘴了。
他叹了一口气:“跟我去吃饭。”
二楼有个舒适明亮的餐厅,应该是总顾问专用。我什么事都没做,要了火腿冷肉煎蛋和大片的烤土司,安得蒙工作了一天却吃得很少,黑咖啡倒喝了三杯。
“这样对胃不好的。”我提醒他:“我母亲也有喝黑咖啡的习惯,小时候我记得她经常胃痛得睡不着。”
安得蒙放下咖啡杯,笑了笑:“你的眼睛很像卡斯特夫人,认真起来的时候尤其像。我见过她,她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密码专家。”
我不知道安得蒙见过我母亲,第一次见面时提到我父母时,他表现得似乎并不熟悉。
安得蒙显得特别疲惫,我问他:“你每天都这么晚吃饭?”
他靠着椅子仰起头,手背抬起来遮在眼睛上:“‘迷’,要解开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