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象的确有些紊乱,心律也不稳,只是不整的脉搏跳动中夹杂着点不协调,只是秦陌一时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只能收回手指,改按着老者的手背安慰道:「老伯不必担心,大夫很快就来,他是镇上屈指可数的名医,您会没事的……」
秦陌一边说着王大夫的事情,一边观察着水伯和傅稜雪的脸色,见他两人并未表现出一丁点儿慌乱,方才稍稍松了口气,走向房门口,「我还有些事,待会儿再来看你们,你们暂且在这里等着大夫吧!」
「庄主大恩,阿雪无以为报!」傅稜雪见秦陌要走,急忙跟了上去,却不料秦陌忽然停下了脚步,害他一头撞在对方结实的背上。
秦陌回头一瞧,少年正捂着鼻子,含着眼泪委屈的看着自己,心里不由得感到好笑,差点要伸手去摸摸对方的头。
当他察觉到自己有这样的冲动时,硬是强行收回了即将伸出去的手,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向屋里的水伯微微一点头,立即转身离去。
合上房门的那一刹那,秦陌感觉到自己的心差点要蹦出来,他捂着胸口,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慌张?是因为那个长相漂亮却憨厚的少年吗?
秦陌摇了摇头,缓步离开客房。
等他的脚步声轻得听不见后,原本守在门口的傅稜雪才大大松了口气,只是没过多久,晓剑山庄的管家丁叔便带着匆匆赶来的王大夫到了他们所在的客房,让刚松懈下来的主仆俩再次紧绷起神经。
王大夫仔细替水伯把脉,眉头紧锁着,仿佛遇上什么难题。
王大夫也说不出这老者脉象的古怪之处,查不出所以然来,让他出了不少冷汗。
「大夫,我爹他向来有这心病,不知什么法子能够药到病除?」傅稜雪明知故问,还露出一脸不安,逼得王大夫脸色泛红,羞愧不已。
他行医一生,却未见过如此古怪的心脉,果真是天下无奇不有吗?
「王大夫,这位老人家没什么大碍吧?」丁叔在一旁守着,见王大夫露出了为难之色,便出声询问道。
「这位老人家的病十分古怪,王某不才,怕是没这份能耐……」王大夫抹了把冷汗,取了纸笔,开了副药汤,递交给傅稜雪,嘱咐道:「虽然探不出病因,但依此方拿药,日服一次,也可暂时缓住老人家的病情。依王某所见,这位老人家的病,怕是只有京城的御医或是隐居已久的妙手回春吴神医方能根除……」
即便如此,傅稜雪仍对王大夫千恩万谢,使王大夫连道不敢,很快就起身告辞。
趁着丁叔送王大夫出庄的那档子空闲,傅稜雪向着床上的水伯调皮的眨了眨眼,嘿嘿一笑。
水伯坐起身子,苍白的脸色瞬间恢复红润,看着顽皮的少主,他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丁叔将王大夫送到了山庄门外,又派人跟着护送王大夫回镇上,一切打点好之后,才前往书房向秦陌禀告。
听丁叔报告完,秦陌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如此说来,这位老伯的病还当真是古怪!丁叔,您老江湖经验丰富,对这件事,您怎么看?」
丁叔是晓剑山庄的两朝元老,秦陌和他的弟弟秦铘都是由这位老管家一手带大的,所以秦陌对他十分尊敬。
丁叔细细想了想,无奈的摇摇头,「这两人的确让人看不透,他们身上疑点很多。首先,他们看起来一点也不像父子,特别是那名叫做阿雪的孩子,身上有股特殊的气质,说他是乡农……老奴是不信的……但若说他们是故意接近,又看不出他们的企图,除非他们是血魔教的人……」
「怪就怪在这里!」秦陌忽然打断了丁叔的话,皱眉叹道:「血魔教与我们晓剑山庄恩怨不断,但沧九那个人我很清楚,他行事作风古怪,但并不是会耍小伎俩的人……这两人……」
秦陌正要继续说下去,门外却传来了下人禀报的声音,「庄主,那位林公子想见您!」
秦陌与丁叔相换了一下眼神,均露出疑惑之色,不知道那位少年想要和秦陌说些什么。
寻思了片刻,最后,秦陌还是低声道:「我知道了,带他来见我吧!」
傅稜雪很快来到秦陌面前,只是模样和刚才的他有所不同,此时他已经将脸上的泥土擦拭得干干净净,露出了原先的白皙肤色,衬着如同夜色般深黑的瞳色,犹如精致漂亮的娃娃。
说这样的人是成天日晒雨淋、在田间做活的农民……秦陌怎么也不信。
「阿雪谢过庄主和丁叔,今日若不是庄主大恩,我爹他……」傅稜雪红着双眼就要跪下去,但在他的双膝快要着地前,秦陌却忽然闪到他面前,伸手一提,将他拽了起来。
与此同时,秦陌的手指悄悄扣向对方的命门,若是一般习武之人定会不自觉的有所防范,只是这个少年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睁大双眼,傻愣愣的看着秦陌,仿佛是被他这惊人的速度给吓住了。
「你爹现在没事了吧?」秦陌收回手,拍了拍傅稜雪的肩膀。
「啊,没,没什么大碍了……只要照着王神医的药方,我爹应当还能多活几年……」傅稜雪轻声回答着,心里暗笑:想试他武功?没那么容易!
心里得意,但脸上却毫无破绽,眼泪更忽然从眼眶里涌了出来,一滴一滴的落下,看得秦陌和丁叔都不免为之动容。
「怎么了?」秦陌放柔了声音问,不自觉伸出手去替对方擦去眼角挂着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