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被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感觉随着顾卿的离开,这屋子变成了一个牢狱一般的存在,连白色的墙壁看起来都是那么压抑。
他对着墙上自己在走的圆形法器,安静地发起了呆。
张玄从小在龙虎山听着众多前辈飞升的故事长大,一心就想着要飞升上界,做一个逍遥无忧,不死不灭的仙人。可如今他真上了天,却发现天界除了法器特别多,人特别多,似乎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
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文字口音,没有什么是和大楚类似的。若不是都还是人形,即使是黄毛、红毛、猫耳,看起来也都像是人类,而不是什么草木妖怪,张玄真的会以为自己到了“妖界”,而不是天界。
这和他想象中他登入南天门,仙乐齐鸣,天女散花的景象差的太远。
远到他都想要哭了。
张玄呆呆坐了一会儿,满室的寂寥更让他心中难过,并且焦躁的想要大吼大叫。
最后他只好站了起来,端起面前吃剩的方便面碗,如慷慨赴死般喝完了面汤,走到流理台前打开了水龙头……
抓起一块白色的布洗起碗来。
天界这么方便,可还是要吃饭洗碗的嘛。
就是不知道仙人们要不要洗碗洗盘子的,若是要,即使他是凡人,也饿不死了。
天君若是不嫌弃,他也可以给天君做饭。
这什么面条,盐忒多了,味道也冲,面条还不劲道,又细又卷,不如自己手擀的面。
天君……天君不会给他买那个露出腿的裤子来吧?
……他虽没有腿毛,可是露出腿走在街上,还是接受不能啊!
张玄洗完了盘子,顺手洗了把手,就呆愣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这是天君的府邸,他不敢造次,只好挪步走到客厅的落地窗户旁边,往下面看去。
他从小就想要成仙,而他认为仙人在天上居住,一定就是在天空中飞来飞去的。所以他经常爬到山顶往下看,就是担心自己能的能“飞”了,反倒恐高不敢飞怎么办。
张玄并不恐高,他更喜欢这种凌空的感觉。
所以他打开了窗户,爬到窗台上,坐了上去。
高楼中的风特别大,他必须保持抓着窗台的姿势才不会被吹走。他如今内丹已成,力气和轻身功夫都已经有了一定造诣,虽然风大,但并没有什么危险。
道家说天界有三十六重天,每个仙人住在不同的高度,在那铁柜子里天君说自己住24层,想来这位“顾卿天君”乃是第二十四重天的仙人了。
不知顶上的仙人们,到底是什么模样。
张玄就这么坐在窗台上幽幽的想着,不时看看楼下的景观,远处的湖水像是一面镜子,看起来分外小,小到能伸手托起一样。
张玄被诱惑般松开一只手,准备伸出去……
“你小子干什么!24层玩‘升仙’啊!穿的是什么鬼衣服!现在的年轻人都不要命了吗!要找刺激去找女朋友,玩什么跳楼啊!”
张玄只是伸手探探湖景,被隔壁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没站稳掉了下去。
他尚未害怕,隔壁的住户已经吓得大叫起来。
“你你你给我抓住了!快进屋啊!”
隔壁2404的住户是个非常红的编剧,现在正在窗边远眺,顺便休息休息眼睛,一转头看到隔壁伸出一只胳膊来,还是宽袍大袖,先是以为隔壁遭了贼,后又觉得是白日见鬼,最后见那手指并不透明,才壮着胆子伸出头去一看。
这一看,吓得她要死。
有人要跳楼!
穿着道士装跳楼!
他不会中封建迷信的毒太深,以为穿着这身跳楼就能上天吧!
张玄被这带着眼镜的中年女人一闹,什么观景的心思都没有了,他冷淡地看了一眼那大呼小叫的女仙人,从窗台上轻盈的跳进了屋子。
只在那住户的眼里留下道袍后摆一闪而过的影子,证明他曾经在窗台上坐过。
虽然是怪人,但看起来不像是要寻死,倒像是什么演员在找灵感的样子。
这个小区有不少演员,有时候为了入戏,穿着奇装异服在楼下花园里乱晃都是有的,她不该那么大惊小怪的,万一真把他吓得掉下去了……
她一阵后怕。
不过长得这么有特点,气质又冷冽不俗的男演员,她应该有印象才对啊?她可是国内最顶尖的古装戏编剧和制作人!
难道是外国华侨回国发展的?那个演艺公司新签的新人?
女编剧被刚才那一吓,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她原本写剧本写的是昏昏欲睡,拜他所赐,头也不晕了,人也不犯困了,灵感突现,脑袋清明,立刻跑回桌边写写画画了起来。
就在新写的剧本《花木兰》里添个道士吧!
张玄谨记着不给顾卿惹麻烦,所以那带着眼镜的不知道什么种族的女仙一叫,他就立刻回了屋子。
她叫他不要随便“升仙”,也许在窗口意图上升或下降都是不被允许的吧。
希望不要给天君惹麻烦。
张玄在屋子里晃了晃,对那会冒出冷气的柜子十分好奇,站在原地摸了摸柜式空调的扇叶,又在那能把自己照的纤毫毕现的镜子面前整理了下衣衫,戴好了发冠。
天界的镜子简直能慑人心魄,幸亏他一直锻炼心性,才能在这种镜子面前若无其事的整理衣冠。
只是把自己看的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