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想到了办法,有了出路,能自己**了,还是离开祝家庄比较好。
祝家人虽好,可她对他们真的没有感情,也没办法接受自己被随便嫁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然后跟一群“姐妹”为那个男人生孩子,这时代连避孕手段都没有,她要是真不喜欢自己嫁的男人,却要不停不停不停地为对方生孩子,和卖到大山里的女教师也没什么区别了……
想到那可怕的场景,祝英台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冷?”
梁山伯立刻敏锐的发现了她的变化。
“没有没有,就是想到些事情……”
祝英台见梁山伯嘴巴有些干,立刻站起身来。
“这么久连口水都没喝,你渴不渴?我给你去倒杯水!”
说罢,在屋子里的提壶里倒了杯水,殷勤地送到梁山伯的嘴边。
“我,我不渴……”
梁山伯有些心惊肉跳地看着送过来的水杯,想要伸手去拦,肩窝处却传来一阵酸痛,竟没有抬起手来。
“别动别动,你不必自己接,我喂你!”
祝英台以为梁山伯客气,要自己喝,连忙凑得更近了点。
“越是生病的人,越得多喝水。”
因为离得太近,梁山伯的眼里几乎满满都是祝英台的影子。眼前的她眼神清澈明亮,表情认真专注,完全是一副“我要努力照顾好病人”的单纯模样。
哎!
他难道被当成布娃娃之类过家家的东西了吗?
梁山伯叹了口气,认命地张开嘴,任由祝英台将水喂了下去。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给你喂的是水,又不是□□!”
祝英台被梁山伯的样子逗笑了。
“还要不要?再给你倒一杯?”
“不必了,多谢!”
梁山伯慌忙回答。
“哦。”
有些失望的祝英台放下杯子,尴尬地摸了摸脸,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梁山伯明明是个很会照顾场面的人,以前有他在,什么时候都不会冷场,倒不是他诙谐幽默,而是他总能找到大家都感兴趣的话题聊一聊,现在好,变得沉默如金了。
“也是命苦啊!”
祝英台心累,泪流满面。
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梁山伯有些坐不住了,终于开口说些什么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祝家是乡豪,以前都是在家学里读书吗?”
梁山伯好奇地问:“是所有子弟都在一起读书?”
所以祝家的女人也能学《五经》,能写会算?
“祝家家学还不错,除了家中有才学的长辈启蒙教授,也会在外面请大儒来讲课,我兄长曾在外游学三年,给我带回来不少典籍。”
祝英台见梁山伯终于主动开口了,几乎是诚惶诚恐地回忆着,回答着他的问题:“无论嫡庶,都是要上家学的,不过庶出的和我们上课的时间不一样。”
“庶出?”
“我阿爷七个子女呢,就我一个……不成器的。”她硬生生把嫡女咽了下去,“四儿三女,长兄和我是嫡出,其他都是庄中侍妾奴婢生的。”
这也是她实在受不了的地方。
祝家庄里有两个婢女替祝英台父亲生了两个儿子,可依旧还在做着婢女的事情,每天跑进跑出被人呼来喝去,没人当她们是什么姨娘,跟她前世看过的电视剧和小说完全不一样。
能被称作妾的只有两个,养着自己和别人的儿女,可住的院里家中主院,也是紧邻奴婢住的地方,只不过待遇好一点。
祝家的主母除了自己一双嫡子嫡女,其他子女都当小动物一样养,连嘘寒问暖的面子账都没有。
她曾好奇的问过祝母,得到的回答是:
“他们是庶孽,算不得祝家人”。
这时代的嫡庶之分,已经到了情愿绝户断士都不会让庶子承爵承祧的地步,而且因为门第的原因,高门不得混淆血统,也禁止嫡母将庶子收入房中为子嗣和收养异姓为子,只能在直系嫡出亲属中过继。
梁山伯父亲虽然是县令,但家里也没娶过妾,听到这里哪里不知道祝英台身份的贵重,士族高嫁低娶,她对于祝家的重要性,并不在祝家少主之下。
他怎么还奢望她是庶出,就算她看起来穷酸,带的下人也少,可能一掷千金,才学又如此出众的,怎么会是庶女……
梁山伯心中叹了口气,再抬起头来时,眼神已经变得清明。
“祝英台,既然你家学不错,为何要到会稽学馆读书呢?”
一个女人,会来学馆里和男人们一起混居,这已经不是用“胆大”能形容的了,若非有什么信念支撑,根本无法解释。
“你是第二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
祝英台眨了眨眼,缓缓说了那个被割鼻子的少女的经历。
每当她说起这件事,祝英台的心情总是变得不太好,等说完后,她脸上的笑意也荡然无存。
“……祝家庄虽好,但自成天地,给外界犹如隔着一层壁垒。我想看看坞墙外的世界,所以就来了。”
她看了看梁山伯,露出了微笑。
“幸亏我来了,能认识你们,我十分幸运。”
“第一个问你这个问题的,是马兄,对吗?”
梁山伯问。
祝英台点了点头。
“那难怪马兄会饶了刘有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