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婧柔刚刚和乐炎定亲,乐炎就被马匪烧死,更加坐实了她克夫的传言,而且又是克死了名动天下的军神乐炎,日后她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嫁人了。
陆文廷也免不了跟着感叹几句。
陆清岚想着辛婧柔太过可怜,第二天禀明了张氏和纪氏,去了一趟宁海侯府。先去上房见了大姑妈陆瑾,就见一向刚强的大姑妈经受了这次打击,也是面容憔悴,几日不见,仿佛连头发都白了不少。
她只有一儿一女是亲生的,没想到女儿的命居然这么苦。她对陆清岚道:“你们表姐妹向来感情最好,你去劝劝你表姐。”
陆清岚吓了一跳:“表姐她怎么了?”
陆瑾道:“她既不哭也不闹,神色平静如昔,可越是这样,我越是担心。她一心要想出家为尼,我怎么劝她,她都不听。”说到这里,那么刚强强势的女人也终于流下眼泪来。
陆清岚也觉得不寻常,便跟着陆瑾派来的嬷嬷去了辛婧柔的院子。辛婧柔的大丫鬟在门口迎接,对陆清岚歉意行礼道:“表小姐,我家姑娘心情不好,没有亲自来接您,您不要生气。”
陆清岚点了点头:“表姐的心情我能理解,快带我去见见表姐。”
那丫鬟便带着她进了辛婧柔的房间。
辛婧柔打扮的齐齐整整,神色木然地坐在床榻上。目光呆呆的,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丫鬟提醒了一句“表小姐来了”,辛婧柔才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然后道:“宝儿,你来了。”
皇家宠媳154|触动
陆清岚走过去,抓住辛婧柔的手道:“表姐……”
一句话还没说完,辛婧柔像从木然中回过神来:“你不该来的,我是一个不祥之人,万一我把晦气传给你怎么办?你快走快走!”说着便把陆清岚往外推去。
“表姐!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我若是怕被你沾染了晦气,早就和你断绝了往来,还会等到今天?你要是再这样,我可真的生气了。”
辛婧柔的丫鬟在一旁一边垂泪一边道:“姑娘,表小姐也是一番好意,您有什么话不能和奴婢们说的,便与表小姐倒一倒吧。”说着主动带着屋子里伺候的人退了下去。
陆清岚看了看辛婧柔道:“我心目中的表姐可不是现在这样的,她是那样的百折不挠,无论经受了多大的打击,都会笑着应对,并且很快就站起来。她一直是我心中崇拜的对象,可是你看看你现在……”
辛婧柔摇了摇头道:“不一样的,这次是不一样的。”从前几个订婚的男子,她甚至见都没有见过一次,更谈不上对他们有什么感觉,所以死了也就死了,她大不了是背上一个克夫的名声,永远不嫁。
可是这次不一样,乐炎那样的温文尔雅,在大殿之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她表明他并不怕被克,虽然只见了一次,虽然乐炎比她大了十岁不止,可她的一颗心已经完全被乐炎所征服。
陆清岚全身一震,好像有些明白了过来,她看见辛婧柔的手里死死捏着一个绣了一半的荷包,上头绣着三叶草的图案,三叶草是周国服饰上惯用的图案。
陆清岚缓缓道:“我明白了,表姐不是不能接受你再次克死男人的说法,而是不能接受乐炎这样一个男人的死,是不是?”
辛婧柔默了半晌,终于缓缓抬头道:“我才刚刚试着去喜欢一个男人,他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了……”她的眼泪终于流下来了:“宝儿,我不该和他定亲,是我害了他啊!”
她抱着陆清岚眼泪濡湿了她的衣襟。
辛婧柔的遭遇实在是太悲惨可怜了,陆清岚心中也难免生出一些感慨。
“表姐,那不是你的错。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乐将军的死,和你没有一丁点的关系。”乐炎根本就是被大齐和大周两国合谋害死的,的确是和辛婧柔无关。
辛婧柔又哭了好半天。
陆清岚至此也总算松了一口气,她能哭出来,能把情绪发泄出来,应该就会好很多。
陆清岚在宁海侯府呆了整整一天,和辛婧柔说了很多话,最终还是没有打消辛婧柔出家修行的念头。辛婧柔本来一意孤行要去京郊的净慈庵落发为尼,陆清岚总算劝得她回心转意,答应让陆瑾在家中为她修建一座小佛堂,她以后每日便在小佛堂修行,且不落发。
陆清岚没能劝住辛婧柔遁入空门,十分歉意。不过能到这种程度,陆瑾已经千恩万谢了。
从长兴侯府中出来,陆清岚情绪低落地钻进了马车,自打上次在街上遇刺之后,每回出门,她都带几十个护卫将自己的马车团团围住,这次也不例外。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实在惹眼,陆清岚也不想这么高调,不过安全第一,为了小命,她也没有法子。
她的马车走到长宁街,忽然被一群看热闹人给阻住了。陆清岚派了一个侍卫上前打探消息。那人很快回来禀报,面色有些古怪:“前面有个书生吃醉了酒,在那里胡言乱语地说风话,吸引了不少人看热闹。”
墨香奇道:“吃醉了酒,留宿街头的,哪天没有,怎么惹了这么多人围观?”
那侍卫道:“那书生语出惊人,他说了很多惊世骇俗的话。众人都说他是鬼上身,大家想看看鬼上身到底是什么样,所以围在那里看个不停。”
墨香更是来了兴趣:“他都说了什么?”
那侍卫道:“他说,咱们脚下的大地不是方的,而是圆的,咱们是生活在一个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