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越一直发挥了一千米长跑的精神,总算在最后一刻扒上了公交,他到班的时候早读已经开始了,在班主任冷飕飕的目光里淡定的溜到座位上,却突然发现旁边的座位还是空的。
心不在焉的捧着书装了一会,趁班主任转过身去的时候戳了戳前排的张明瑞:“西门哪去了?”
张明瑞把身子朝后靠了靠,认真地看着课本,嘴巴一动一动,“不知道,早上就没看到,应该还没来。”
班主任的目光已经敏锐地扫了过来,东门越连忙把头埋在课本里,一边想着西门晋的事。
自从两个月前在酒吧门口换了手机号码之后,他每天晚上都坚持不懈发短信给西门晋。西门晋性格偏冷,不会每条短信都回,但他也从未和他说过不用发短信,所以这个习惯就保留了下来。
昨晚又习惯性的发了晚安短信给西门晋,没有收到回信,却也没怎么在意,因为这是常有的事,但现在想一想,却有些不安起来。
西门晋每晚都要在酒吧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打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一直到第二节课下,班主任把东门越喊到办公室,“你们作为同桌,平时关系也比其他同学要亲近些,你知不知道西门晋的联系方式?”
班主任那里是有全班同学家长的联系方式的,东门越心中一动,反问道:“老师,你给他家长打过电话了吗?”
班主任看了一眼他,犹豫了下,“他爸妈都不在了……所以我才来问你的。”
东门越眼皮一跳,“我记得初中的时候他还和他妈妈住的啊……”
“嗯,听说后来出了车祸去世了,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作为班主任,对班上同学的情况还是了解一些的,她其实很佩服西门晋,年纪小小又要养活自己,成绩还一直名列前茅,可见心性有多坚忍,这样的孩子,如果走了歪路那就太可惜了。所以她才会在西门晋才缺了两节课,就这样担心,还把东门越拉过来问。
几乎是一瞬间,记忆的闸门被突然打开,东门越不可抑制的想起了四年前被他忽略了的,而现在想起却格外刺耳的,刹车声。
“我有他电话……”东门越说着习惯性摸了下口袋,却发现手机没带,他一怔,心中的后悔像潮水一般涌来——为什么,他没背下他的号码?
导致现在出了事,却不能及时联系上。
班主任察言观色:“怎么了?”
“……我没带。”
东门越说着想让老师打个电话到他家里找李茹看一下西门晋的号码,上课铃已经响起来了,班主任遗憾的叹了口气,挥了挥手,“你先去上课吧,西门晋处事沉稳,应该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东门越更担忧了——他就是怕西门晋出事啊!
白天的hades格外冷清,尤其是大中午,根本不见一个客人,陈子凡擦着酒杯,一边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盘算着过会怎么开溜去一旁的小饭馆里点两个小菜……啊,还有j 也要,昨晚喝成那样,又都吐了出来,等醒了肯定比他饿的还惨。
门突然被推了开来,陈子凡习惯性的看去,是一个高瘦的少年,背着双肩包,乖乖牌的打扮,与这里看着格格不入,甚至让他忍不住怀疑这个少年是不是走错了。
但下一瞬,他看清少年那张辨识度极高的脸之后,隐隐有了一点印象。
这张脸是见过的……但是是在哪里见过呢?
“您好,请问要喝什么?”
心里想了很多,但作为一个有职业操守的调酒师,陈子凡还是第一时间就露出了标准而友善的微笑,把他今天的第一个顾客当做上帝对待。
“我找西门晋,他在吗?”
“哦……我想起来了,是你啊,上次跟着j来这里玩的那个,”陈子凡福至心灵,想到那一次他送一个客人出门,正好看到这个少年和西门站在一起,然后一直等他下班才走,“你是他朋友吗?”
“我是他……”东门越本来正要说“同学”,话到嘴边却犹豫了下,“……老朋友,四年前我们就认识了。”
“太好了,你来的可真及时,”陈子凡大大松了一口气,“j昨晚酒喝多了,一直到现在也没醒,我带你去他睡的包厢,你把他送回家吧?”
“嗯,谢谢,”东门跟上陈子凡,讶异的问,“他昨晚喝了很多酒吗?喝酒干什么?”
西门晋对上学看得很重,打那么多份工都没打破他按时到校的好习惯,如果不是什么特殊原因,他应该不会在要上学的前一晚宿醉的。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和cyril熟了起来,昨晚cyril在这里过生日,喊了一帮朋友包了包厢,j也去了,然后后来服务生喊我,我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他已经醉的不行了。”
东门越听着他说话,眉头狠狠皱了起来。陈子凡看了他一眼,“你是j朋友,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和cyril走那么近吗?cyril中文名叫叶义澜,是在我们这里很出名的一个gay,私生活很乱,作风也不太好,放在以前,j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gay?”
东门越想起那天晚上找他搭讪的那个男人,长得挺英俊的,谈吐也不错,很风趣幽默,但后来西门和他说那个人是gay,让他不要接近他。
只是西门自己什么时候和他走在了一起?
他长得那么好看,应该很受欢迎吧?
他们是什么关系?
许多疑问不受控制涌上心头,那种久违的酸涩慢慢鼓胀,东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