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那几家破医院,捐给国家不就好了,”李茹看着东门越纠结的脸色,不由心疼儿子,“不是说好的吗,以后儿子想干什么由着他,再说了,越越从小就没怎么依靠过家里的势力,这样也是好事。”
“好吧,”自家老婆偏向自家儿子,自己还有什么好说,东门自华可耻地发现自己有些嫉妒儿子,“那随你填吧,不过我话可说在前面,警校很苦的,以后可不能哭着回家诉苦。”
填志愿之前,东门越厚着脸皮打了个电话给西门晋。
“喂,西门,你填了哪所学校?”
西门晋看了眼正在翻看志愿指导书的姜戈,道,“还没想好。”
东门越想起西门晋全省第二的成绩,建议道,“你不如就填b大吧,就在临市,离家近。”
当然,最重要的是,b大附近有个很不错的警校。
西门晋犹豫了下,说,“我再想想。”
挂了电话,他坐在姜戈旁边,姜戈漫不经心问了句,“谁啊?”
“朋友。”西门晋说着接过姜戈手中的志愿指导书,翻了翻,等他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正在看b大的历年分数线。
“你想去这个大学吗?”姜戈凑过来看了看,“不在j市啊,你不是专门转到j市的吗,怎么,想通了要走了?”
“……”西门晋沉默了一会,就要翻过去,姜戈忽然笑了,把书从他手里抢走,翻到b大的具体介绍,“我看看,这个大学好专业可有不少,你想报哪个?”
西门晋还是不说话。
姜戈叹了口气,拍了拍他肩膀,“阿晋,不是我说,你真的不要这么逼自己,如果可以,让自己活得轻松一些。”
西门晋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说出的却还是那句话,“我心里有数,姜哥,谢谢你。”
姜戈不说话了,他看着西门晋,忽然怎么都想不起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了。
那时候的他……个头好像没现在高,瘦瘦的,眼睛里却很干净,所有的情绪,愤怒的,害怕的,还有其他什么,都很清楚地写在里面。
但现在,他变得更高了,更瘦了,眼睛却像一潭漆黑的深潭,将所有的情绪完美的遮住,不流露丝毫在外,看人的时候,也会让人从他死寂的眼神中,看出一种窒息的沉默。
那时候的他,去向西门晋要崔定国欠下的债,后来得知了一些事情,才知道西门晋不过是崔定国拉出来的幌子。
这人,真是渣到了一定的程度。连他都觉得看不起。
他虽然做黑生意,心却没那么狠,放过了西门晋母子。只是因为总是找不到崔定国,决定在西门晋家门口守上几日,没准等崔定国手上的钱用完了,又会回来找这对母子。
谁知,就在第二天,他就目睹了一出车祸。
车祸的受害者,正是那对母子。
他那时离得有点远,根本来不及拉开他们,但是他还是看到,那个撞了人的司机,戴着墨镜和口罩,把人撞倒后又回过去碾了一遍,然后打开车门,把西门晋妈妈手上的手提包抢走了。
等他赶到的时候,周围已经围满了行人,中国人麻木的素质却在这种时候体现得淋漓尽致——没有人报警,没有人拨120。
他先是拨了120把西门晋母子送到医院,庞玉莲没到医院的时候就断了气,一番抢救后,西门晋眼看也不行了。
医生说患者的求生意识太弱。
他狠狠心,对着西门晋喊,你妈妈是被人故意撞死的,你要是嗝屁了,谁去帮你妈报仇?!
大概是这句话起了作用,西门晋最后还是活了下来,那场车祸,除了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些伤疤,也带走了他对命运的最后一丝期盼和希望。
手提包后来在一个垃圾桶里找到,里面除了一些证件,所有庞玉莲为了搬家准备的现金都没了。
警方没能追查到罪魁祸首,这件事后来莫名其妙的就不了了之。
西门晋就是从那时,彻底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昂,我还有过几天的最后一门考试就放假了(不要问我为什么学校放的这么晚= =。我很悲伤)
然后放假就能好好更新了!
☆、cer26
西门晋最后还是填的b大。
有些东西他不能放弃,但有些东西,他舍不得放弃。
东门越知道之后很是开心,欢快地填了b大附近的那所警校,然后欢快地跑到hades找西门晋。
出租车开到中心广场的时候,他正趴在窗户边,出神地盯着窗外。眼角一道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他稍稍一愣,连忙喊了停车。
不管认错谁,他都不会认错西门晋,哪怕只是一个背影。
那是西门晋。
拄着手杖,走在人群中,他永远都是视线的焦点。
东门越打开车门走下车,盯着他的背影入迷地看了一会,正要走上前,却才发现他身边还有一个人。
……叶义澜!
又是叶义澜!
东门越磨了磨牙,悄悄地跟了上去。
西门晋和叶义澜靠的并不是很近,中间大概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期间叶义澜说着什么,他安静地听着,瘦削修长的身影在各个方向的夜灯中,被打散成无数破碎的光影,零零落落拖在地上,是一种倔强又坚持的孤寂。
叶义澜伸手,像是要揽过他的肩,西门晋顿了顿,仿似无意的正好侧过头说了一句话,与他的手相错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