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两个月的观察,他虽说不敢保证对西门晋绝对了解,却很清楚以西门的脾性,是绝对不会做出逃课这种事的。而且体育课之前还有一节心理健康课,那时候,东门越清清楚楚记得西门晋是在班上的。
那他会去哪里?
出了厕所,拐个弯就是这一层楼的东楼道口,东门越有些烦躁地往那边走了两步。这里因为离学校大门很远,下了楼梯要绕一段路才到,所以平时很少有学生来,后来有一段楼梯的扶手断了,来的学生就更少了。更何况现在是上课时间,想想也不会有人。
东门越心里有些焦急,走了两步才想起来这码事,扭头准备回去——却就在这时,听到一声闷响,就像是什么重物,被扔在地上的那种声音。
心口忍不住一跳,他忽然想起来,这段时间经常有高中生混混,趁着上课时间劫持初中生,已经发生了好几次这样的事情,甚至有一个男生,因为没有钱而被打断了肋骨,有人将这件事上报给学校,却总是查不到罪魁祸首,就命各个班主任在班上逐一告诫了,学生不要一个人在偏僻的地方走动。
有心想先回教室报个信,找来援助,但又担心是自己想太多。一番犹豫后,东门越还是决定先一个人偷偷去看一看,如果西门晋真的被劫持了,那他就立即回教室喊人。
扶住墙,他慢慢顺着墙壁往下走,走道里寂静无声,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的,仿佛下一瞬就会冲破胸腔跳出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手心里慢慢出了一层汗,黏糊糊的,十分难受,他却仍旧沿着楼梯往下慢慢走。
教室在二楼,转眼就到了一楼,一楼下面还有楼梯,是通往地下车库的,现在没有人,整个楼道口像是一张黑黝黝的大嘴,张在那里等着细皮嫩肉的人类自投罗网,好吃得一干二净。
东门越从小怕黑,磨到这时,他方才所鼓起的勇气已经差不多散的一干二净了,看着黑乎乎的楼道,听着里面一片寂静,他颇有些懊恼地捶捶头,觉得大概是自己小题大做了,说不定西门晋方才只是被哪个老师喊去了办公室,现在指不定已经回去了,只有自己还傻乎乎地幻想着要去营救他……
“……妈的,怎么只有这点钱!”
“臭小子,识相点,身上还有多少钱?都给老子交出来,还犟?娘的,信不信老子把你废了……”
突然,一阵细微的骂骂咧咧声顺着风从楼道口飘了出来,东门越身子一僵,觉得有什么似乎在脑中炸了开来,什么顾虑也没有了,头脑一热,直接冲了进去。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也打不过那群高中生,冲过去不过是白白增加一个送钱的傻帽的时候,已经迟了。
但他却没有多后悔。
因为就在他出现的那瞬间,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高中生正将一把匕首横在西门晋脸上,匕首尖已经触碰到了西门晋的皮肤,洇出的血在昏暗的地下车库里,显得格外血腥殷红。
如果,如果他再晚出现一秒,那个匕首,就真的会刺下去。
东门越突然的出现引起所有人的瞩目,其中为首的一个狠狠皱起眉头,却也因此暂时忘了西门晋,将嘴上叼的香烟丢在地上用力踩了踩,零星的火光跳跃了几下,在他的鞋尖下灭了,“妈的,怎么会有人来……小子,你是一个人吗?”
“是的,”东门越其实已经紧张得不行了,但他却还是故作镇定里抓出手机,“但我刚刚听到你们说话的声音,就已经报了警。我来是找他的,在来之前已经和班上同学说过了,过一会如果还不回去,就去喊老师,一起来找我们。”
他的这番话,彻底唬住了那群小混混,骂骂咧咧地要溜走。只为首的那个还算镇定,看见他手中的手机是三星牌最新款,几千块钱才能买一部,不忘在临走时,将其从东门越的手里抢了过来,塞进自己的兜里。
又趁着最后一点功夫,狠狠踹了东门越一脚,正好踹到他的胸口,将他整个人都踹跌坐在地上。东门越小脸瞬间惨白,闷哼一声捂住胸口,却在看到那群人仓皇离开的背影时,悄悄松了口气。
来不及顾及自己的伤口,他手脚并用爬到一米远处的西门晋身边,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西门晋慢慢坐了起来,深深看了他一眼,漆黑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中好像浮现了一层细碎的涟漪,浮光掠影,看不真切,“你胆子可真大,直里掏出手机,细心点的人一看就知道你还没来得急报警。”
“我吓他们的,当时谁顾得上这么多……”东门越不满地跳起来,扯动了胸前的伤口,“喂,你就是这样对你的救命恩人的?”
这句话其实东门越并没有说得很认真,一听就能听出其中开玩笑的口吻,但西门晋却在短暂的沉默后,轻声道:“……谢谢你,刚刚那个手机多少钱?我一定会赔给你。”
“喂喂,别吓我,我逗你玩呢,你该不是当真了吧?”东门越吓了一跳,连连摆手,嬉皮笑脸道,“没关系的,上次手机被老师收走,这次手机丢了,说明我和手机没猿粪呐!算了算了,老天这是逼着我学习呢,何必和他作对。”
西门晋有些倔强地抿了抿唇,不再说话,东门越只好又问了一次刚刚自己那个被忽略的问题:“你还好吗?”
“我还好,就是手杖不知道被他们扔到哪儿了,”西门晋声音有些低,不比平时的清越,有些沙哑,“你刚刚被踢了那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