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方从山尖露头,阁楼上,莫生零倏然醒觉,他动作敏捷翻身下床,目瞧窗外,小直升战舰嗡鸣,跨越上空,狂风骤然,吹得林木歪斜。
他哒哒地下了楼梯,而客厅里的人早已蓄势待发。三个哨兵——卡罗琳背靠墙,脚边靠着重光炮;奥列格活动手脚关节,龇牙咧嘴,手拎电锯按下开关,三角齿子高速锋利的旋转;里昂坐在沙发上,将烟头摁灭在垃圾桶,双膝间平放的阻击枪被擦得锃亮。
向导仓野香居中站位,短发高束,肩背药箱;普通人林斌,看似没什么准备,实则拉开衣服,防弹背心外密密麻麻装载穿插着高危弹药。
“走。”都是老搭档了,哪用多话,强行突破对方的围攻,直取中央。以少敌多,乃他们的兵家常话。
逃脱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撬开对方的嘴巴,夺取情报才是。至于以己方毫发无损,换对方狗血淋头,就是年轻人的事了。
门被踹开,五个身影直冲出去,在战舰的火力下与上百人展开厮杀,竟也不怕。卡罗琳的炮火狂轰滥炸,里昂中距离枪击可退可进,奥列格的电锯上鲜血迸溅,一次一首级。仓野香的精神网将他们豪迈护在羽翼下,调整五感使之保持最佳状态,有余韵发动精神压制。林斌不动声色,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部署战略,随时调整队形,抢占优位,弹药辅助。
一时间竟局面两开,打成平手,不落下风。
“果真来制霸空权。”左夭晴嘀咕。“还看?”左夭晴拽起莫生零的胳膊就走,“堡垒攻防的好戏可在我们这边。”
另一战舰从房后升起,高高投下一枚毒雾弹——是支援,第二分队,若让他们突破了这屋子里的防守,卡罗琳一行人便腹背受敌,绝无胜算了。铁索悬挂,战舰中的人佩戴面具,顺其着落。
他们本以为屋子已然被毒气笼罩,谁料,庭院里的水管突然爆裂,放出红色气体,使他们慌乱后腿,脚下踩空,土壤松动,惨叫不绝,低头望去,可把战舰上的指挥官气的吹胡子瞪眼——房屋的周围被挖了圈深坑,里面埋了电网和机械闸门,踏入就封闭,想进了消化道的食物,休妄想出来。
思考间,屋顶居然钻出两门离子高温枪,红光四扫,赤炎肆意舞动,竟有一举融了战舰两翼的意思。
战舰被逼的高升,指挥官破口大骂,当即命令飞行员:“上个人舰!”
四五十艘个人舰艇呈v形俯冲而下,百个枪口瞄准屋顶,预备扫射。
轰隆隆……屋顶居然自行打开,冒出两大架干扰雷达,滋滋滋地响,很快战舰内的系统屏花得五颜六色,最终回归黑暗。
飞行员忙跳伞着陆,却见房子的墙皮开始脱落,十几个机械鼠和机械鹰接二连三地从墙根里冒出来,不由脑袋一懵。
他们懵了,机械可没,它们灵活地移动,就像有自己的头脑般,闪躲,行进,纠缠。
这房子究竟有多少秘密?
答案,莫生零亲眼所见,难怪左夭晴的书房被安置在整座屋子的正中间。不大的屋子,显露出真实模样,高精度的监视器全方位观察战况,有开关按钮的键盘就在莫生零手边,一排蓝,一排绿,标注着不同数字。
左夭晴则半躺在扶手椅上,戴头盔从左往右细细揣摩每个监视画面。对,那些机械动物之所以能如此灵敏,全凭他的脑电波操作。这确实不可思议,因为无人可以精确控制如此多的机械作出如此准确的动作,耗时颇久。
屏幕上的机械鼠缠住飞行员的足,机械鹰则半空盘旋,口吐爆弹,不断骚扰主战舰。
指挥官终于等不了拍案而起:“调用中等火力,给我冒险强突!”
啧,要糟。
“零,绿8蓝6。”左夭晴取下头盔,长身而起,手揣进兜内摸索。
莫生零眼疾手快,啪啪两下,相应的绿蓝两灯亮光闪烁。
房顶的天窗打开,两股粗钢绳窜出,末端的尖爪如钉子穿透了战舰,牢牢抓住不放松牵制。战舰从头向下倾斜,里面动摇西晃,想跳伞的人也站不住脚。
“怎么回事?”
大地在震动,整座房屋竟然有自我崩塌的趋势,虽土崩瓦解,最顶上的雷达与绳索倒是□□无损,可里面的人呢?简直自寻死路。
这阵势,实在令人目瞪口呆了,于是所有人面面相觑,不敢动作。
“别松懈!”指挥官吩咐,“对手是左夭晴,是朱利尔斯,其中定有阴谋。一队二队潜入,三队四队留守。”
里面早就没了个样子,队员踹开房门,陈设摇摇欲坠,尘土扑鼻。
“玩些什么好呢”左夭晴的食指抹过下唇,瞅着屏幕上进屋的小白鼠们,左手的五指轮流敲打在桌面俨然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莫生零仰头望,天花板坚实无缝——严格讲,其实是房屋的地板,不过单独左夭晴的书房潜至地下,正好腾出了一间操作指挥室。
左夭晴见他茫然,得意地笑,背靠椅子悠哉转了一圈,双臂枕在脑后:“敌我悬殊还想正面作战?我又不傻。打不过就跑,兵不厌诈嘛。”
“接下来呢?”莫生零询问。
“耗。怎么有意思怎么来。”左夭晴不假思索,眼睛眯成一条线,“比如——你看看这个人进了浴室吧?绿33蓝27。”
莫生零照做,便见浴室门碰地自动关闭,水管爆裂,下水道翻转,水柱猛注。那人尚不及反应呼救,就被水流密封在空间,氧气浓度的指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