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总会有使用期限,不过会被丢弃在灰房子里的机器都不是一般程度上的过期报废,是完全无法恢复、不能使用的。
胡不归一眼看见了这灰房子所谓的地下室,眼睛里的光就立刻黯淡下来了。
脏乱差——还有老鼠在这里定居,也不怕人,叽叽喳喳地排着队从搜救队员们面前跑过,所谓的“机器”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老古董了,锈迹斑斑地排放在那里,上面结满了蜘蛛网。
程未止深深地吸了口气:“比我想象得还要差。”
胡不归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程未止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越过归零队长,望向了毫无生命力的躺在担架上的苏轻,深深地吸了口气:“我来修——你放心,我一定能修好它。这位……我知道你身上肯定有能量探测器一类具有能量核的东西,不介意的话,给我一个。”
胡不归有些没反应过来地看着他,这时,总部突然强行接上他的通讯信号,许如崇的声音在胡不归耳边炸起来:“胡队!给他!他要什么都给他!那个人是程教授,是程教授!”
胡不归一怔。
许如崇都快哭出来了:“狗娘养的蓝印,程教授是我当年在大学里的导师!”
……这世界是多小啊。
他话音没落,胡不归立刻就摘下归零队的那个万用手表递给了程未止,有些急切地看着他:“这个行么?”
程未止接过来,指着破旧的激发器旁边的一个小盒子说:“你给我打开那个,那个应该是仪器配套的工具箱。”
胡不归简直替许如崇变成了程未止的学生,二话不说上前去,抄起机枪“砰”一下砸上去,盒盖立刻碎了。程未止抢上来,直接用手在工具箱里翻动起来。
胡不归完全看不懂他在干什么,又帮不上忙,只能束着手紧张地站在一边,时刻观察着苏轻肩膀上的灰印,唯恐这么一晃神的功夫,那灰印就停止流动了。
程未止把胡不归的手表大卸八块,不知怎么的就从那破烂仪器里捣腾出一堆让人看着就眼花缭乱的线。
许如崇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程未止的操作,低低地说:“是激发器的能量核坏了,他在利用万用表里的能量核做一次性链接,这么紧急的情况下也只有他能弄出来……”
陆青柏虽然不大懂,却忍不住插嘴问:“手表的能量核能和激发器的能量核一样用?不能吧?”
“不……你看,他把四号线路短接了,然后做成了一个类似电容的东西……”许如崇旁若无人地解说起来,可惜大家都没心情听,也听不懂。
三分钟以后,程未止抬起头来,对胡不归说:“他只有一次机会,而且这种方法只是我的一个设想,我不能保证……”
老教授话音顿住,然后一咬牙:“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把他抬上来。”
苏轻就被放在了生锈的台子上,程未止低头看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拾起两根导线,这会儿他终于知道紧张了,哆哆嗦嗦地怎么也对不到一块去,胡不归就默默地伸出手,从他手里把导线接过来:“你告诉我怎么做。”
“把……把那两根线连上,手不要抖,看见他头上那五个指示灯了么,等最后一个指示灯亮起的瞬间,就立刻断开,你……你能做到么?”
“然后呢?”胡不归问。
“然后……他要么能活,要么……”
胡不归点点头,闭了下眼,双手极稳定地把两根导线对到了一起,激发器轰鸣起来,连着胡不归手表的地方火花四溅,胡不归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那接连亮起的五盏灯,在最后一盏亮起的刹那,把两根导线重新扯开,激发器发出一声巨响,连着手表的那一段着起火来。
程未止和胡不归同时扑到苏轻身边,这时,胡不归看见了他肩上印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