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幽灵和陡然止步的海姆达尔撞了个正着,他从幽灵身体中间贯穿过去。
“喔,抱歉。”那个穿着中古服饰的白乎乎的幽灵一边向前飘荡一边回头致歉。
海姆达尔瞪着那些突然在礼堂里穿梭的各路幽灵,不明白它们为什么倾巢出动。
斯内普看了眼自己的怀表,然后说:“放到平时这个时间段不会有什么学生留在礼堂里,霍格沃茨的幽灵们会聚集在礼堂开‘鬼魂会议’。”
“开这个会议有什么用?”海姆达尔不解的问,然后开始动手收拾桌子上的玻璃瓶,许多没有尽兴的女孩禁不住发出失望的叹息,最后在斯内普毫不留情的尖刻眼神之下作鸟兽散。
“解决它们的重要大事。”斯内普发现男孩娴熟的魔法操作以后便收回了脚步。
幽灵有什么重要大事需要解决?海姆达尔纳闷的把收拾好的布袋子拎在手里。
尖利的笑声从门口传来,一个戴着漏斗形帽子的小个子鬼魂从外面飞快冲进来,手里随意抬着一幅画像,画框四处碰撞刮擦,不是撞在墙上就是刮过地面。
画像里的铠甲骑士大声咆哮:【皮皮鬼!要和你决斗!决斗!】骑士身后还跟着一匹形态有些可笑的矮胖马匹,它正跟在骑士身后慢跑。
“那你出来啊!”被称呼为皮皮鬼的鬼魂发出一阵尖叫般的大笑。“我接受你的挑战,爵士!”
然后,众幽灵们开始七嘴八舌的争论起来。皮皮鬼毫不在意,只顾着自己高兴,它把画像甩过来抛过去,好几次惊险地擦过玻璃窗户或者直接砸在坚硬的地面上。画像里的骑士被它折腾的叫苦不迭,只能拼命震动自己身上的铠甲发出“叮叮当当”的摩擦声,并用大喊大叫发泄怒火。
整个礼堂犹如大卖场,人声鼎沸,不,鬼声鼎沸。
海姆达尔傻眼了。
“霍格沃茨每天都这么热闹吗?”他不可思议的问。
斯内普的眉心中间出现了一条沟壑,他极力克制自己去抚平它。
“这只是个别现象。”他绷着声音回答。
斯内普教授的房间同样也在地下一层,入口处也同样位于大理石楼梯正左侧。
海姆达尔认为自己有理由相信萨拉查?斯莱特林患有严重的畏光症……胡思乱想间他进入了不够敞亮的办公室内。四周的墙壁缺乏光线的照射,显得暗哑而厚重,沿着墙壁设置的架子一直通向黑黢黢的屋顶,上面摆放着成千上万、大小不一的玻璃罐子。罐子里的东西并不讨人喜欢,有些标本会让胆小的女孩子发出刺耳的尖叫。
海姆达尔没有看见自己的行李,猜测这里可能是中转站,当他准备继续开步时,斯内普却径自走到办公桌后面,伸手指着桌前的木椅子。
“坐下。”他淡淡的说。
海姆达尔依言而行。
黑猫豆荚没有一丁点身为宠物的自觉,它早已抛弃了海姆达尔,自打进门以后就兴致勃勃地四下参观去了。海姆达尔没有忘记警告它一番,不知道这只我行我素的猫有没有把话听进去。
沉默笼罩在二人头顶,斯内普自让他坐下以后就再没说一个字,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很久以后,魔药学教授猝然回神,终于想起来应该说点什么,他起身给海姆达尔倒了一杯热茶。
“你是知道我的,是吗?”斯内普端着茶杯,转过身来仔细观察男孩的表情,当男孩毫不犹豫的点头时,他的神情出现了一丝宽慰和释然。
“我从卢修斯?马尔福那里听说。”他把茶杯放到桌边。“不管你相不相信,这些年我一直在设法寻找艾薇,当我听说她已经……”斯内普不自觉半垂下眼睛。“我很遗憾……”他的安慰僵硬而缺乏新意,语气是真挚的——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怅然。
海姆达尔听出他在克制某种即将外泄的情绪,根据艾薇的日记他曾想象过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真正见面之后却令他迟疑了,这个面色阴沉、言辞刻薄、难以取悦的男人就是日记里“令我无地自容的”并被认为应该去拉文克劳或格兰芬多的“西弗勒斯”?
目前为止有一点与海姆达尔设想的基本相同,不管是日记里的西弗勒斯还是眼前的斯内普教授,他们都是善于排外并压抑自身的人,他们不习惯也不愿意同别人推心置腹。
“您无须自责,艾……母亲就是不想让别人找到她。”那股罪恶感再度涌上心头,海姆达尔在心里苦笑,他完全是通过一本日记来了解艾薇的过去、朋友和家人,作为替里格活下来的海姆达尔,势必要接受和面对这一切——姑且称为艾薇的遗物——不管这些遗物是好还是坏。
斯内普迅速把握住情绪,恢复到平时的冷淡模样。
“你是几月几日出生的?”他问。
“3月3日。”
斯内普轻轻点头,转换了话题。
“很遗憾你的父亲没有选择霍格沃茨,做不了你的导师一样令人遗憾,不过既然你的魔药学教授是罗伊?洛朗,那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他在业界十分有名,在魔药学方面拥有颇高的造诣,希望他最终能对你糟糕的魔药学成绩有所启迪。”他盯着海姆达尔慢悠悠地说出了这番话。
海姆达尔不怎么舒服地变换了坐姿。
“斯图鲁松先生。”
“是的,教授。”海姆达尔反射性的毕恭毕敬道。
“你能告诉我制作生死水的原材料有哪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