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灵渊镜的碎片。。”
商白芙按着胸口,似乎能感到里面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如清泉玉石,温润流转,虽然常理上讲,被镇压在凌霄崖下的那位神君给她的碎片,应该还留在她的肉身里才对,但她有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灵渊镜的碎片存在的痕迹。
半晌的寂静,她没有动笔,又听到晏司淡淡:“我绝非是在威胁师姐,只是那东西对我很重要。”
男子的眉目温和淡然,语气平静得却像是在说和自己没关系得事情,尽管他有说灵渊镜的碎片对他来说很重要。
她没有回答,反而写下了这样的问话。
“……”对方稍稍一怔,“师姐你不知道么?”
继而回答:“灵渊镜是除伏羲琴、轩辕剑和日月珠外,唯一有下落的神座宝,但稍有不同的是,它并非流传至今,而是洪荒不久后就被摧毁,化作了千万道碎片,落入了五湖四海中,难以寻觅。”
“师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晏司避而不答。
商白芙看着晏司微微抿着的薄唇,想了想提笔写下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晏司的神色却并没有什么变化,他从袖中拿出了半块铜镜,镜面古朴,边缘处绣着繁丽的花纹:“相传灵渊镜是羽化门的第一代掌门镜渊的本命法器,与宙宇相连,师姐不妨将自己的神识寄托于此,暂且休憩,灵渊镜的碎片在周围时,这块铜镜也会有所感应,师姐的肉身若是拿着碎片,等到了附近我自会察觉。”
“……”如他所言,商白芙按着自己胸口的时候,能感到碎片前所未有的冰凉,一如古玉,却并不刺痛和难受,反而如真气过身,流转舒畅。
本来打算问晏司“为何要帮我?”的商白芙,在宣纸上写下的却是
“是师姐的东西,师姐不肯我也不会硬抢。”晏司无奈,“我会帮你。”
“……”眸光微闪,商白芙没作声,她将毛笔搁在了砚台上,从案几上穿了过去,走到了晏司的面前,风将他乌黑的发微微吹起,尽管看不见她,但感觉到了她走过来了的晏司,唇微微扬起。
略一犹豫,商白芙抬起了手,指尖触在了冰凉的镜面上,有荧光在她白皙的指尖流转,目露惊讶,她随即被拉入了铜镜里。
四下静悄悄的,白雾茫茫,远处有山水茅屋,流水花落。
这灵渊镜中竟是别有洞天。
“师姐?”耳边传来了晏司清清淡淡的声音。
“嗯,我在。”虽然看不见晏司,但她相信他能听见她的声音。
“这里是藏在灵渊镜里的秘境,前面的茅屋里有一些功法书籍,在下资质愚钝无法参透,师姐或许能看得出什么也说不定。”随着晏司的步步指引,商白芙往茅屋走去,伸出了手推开了木门。
吱呀一声,光线里尘埃飞舞,黄泉道上是没有白日的,终日冷夜,隔了这些天,再次见到这朗朗之日的商白芙,弯了弯唇踏入了小屋里。
入目是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盏灯还有满满一屋子的书籍。
这些书是……
嫩白的手在书籍上摸过,商白芙抽出了几本书来看,封面上都是些熟悉的名字,大多是只存在修仙界传闻里的典籍和心法,还有好些书,她在九婴的洞穴里也见到过。
“晏司,这些书?”商白芙迟疑着问出了口,“你为什么拿给我看?灵渊镜是你的秘宝吧?”
“我想师姐不会是多嘴的人。”身侧有朦胧的影子显现,隔着茫茫的雾气,她看不清楚,想到她现在不是商白芙,而是邶青槐的样子,她身形微僵,用手遮了遮脸,只见那一袭白衣的男子已经从书架上挑了几本书拿了下来,侧身递给了她。
不知道为什么屋子里的雾气也会这么重,她完全看不清对方的样子,只能看到晏司衣袖上细致的竹叶暗纹,他的手指修长白皙,拿着边角泛黄的书籍,一点也不像是双拿剑的手。
“不知道这些书适不适合师姐你看。”晏司说,白烟氤氲里她看不清他的脸,但她知道他一定是带着那温和又淡然的微笑,“我就先离开秘境了,我会帮师姐你找回身体,别担心。”
她接过了书,面前的雾气和晏司一起消失了。
她担心?她有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就去找自己的前世,亦或者是……父皇。
商白芙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她垂眸翻开了手上的书籍,晏司递给她的是一些水灵根或者木灵根的法决,上面有一些法决,是她从没有在羽化门的书楼里看到过的。
她是邶青槐时,是单一的木灵根,商白芙在这上面找到了只有红里才有的秘诀,动作微顿,她又翻开了她刚才随便从书架上拿下的几本书——微微泛黄的纸张上空无一字。
将无字的书籍放回了书架上,商白芙又从书架上选了其他的几本书来翻阅,一些有字,一些无字,而一些字迹模糊。
商白芙并不觉得有人会那么无聊将空无一物的书籍特意放到这灵渊镜里来,也就是说,书架上的大部分书,她还没这个本事来看。
即使是凭借她元婴期的神识。
……
在商白芙还在灵渊秘境里修炼法决的时候,她的前世——红莲城帝姬正站在青瓦屋脊上,雨落到她跟前就被一道无色的屏障隔绝在外,风吹起她紫色的袖口,她黑色的长发和绣着红莲花的衣襟猎猎飞舞,像是要振翅欲飞的猎鹰。
红莲花是邶家的家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