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琛被姜弼宁打的歪了歪肩膀,苦笑道:“表哥可别这样说,我还是喜欢建功立业,施展拳脚,而不是成为附庸。还有,表哥这样的话可别再说了,省的被人听到,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省得,这不是自家兄弟,话赶话的说了出来嘛!”在厉景琛不赞成的目光下,姜弼宁只能够摸摸鼻子,答应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那就好。”
这几日内,宫里面还派了人教习厉景琛最基本的礼仪规范,除此之外,厉景琛还要听老夫人吴氏讲一些注意的规矩,特别是皇宫中各位皇子的情况,真是让厉景琛大开眼界,也越大的觉得上一世的自己就是个井底之蛙,只是执着于阳陵侯一个小小的爵位,却忘了在阳陵侯外还有更广阔的天地。
阳陵侯的爵位算什么,比之更加大的、更加位高权重的多得多,说一句放肆的,就算是天子,他也有着很多的不得已。
进宫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对于厉景琛来说是的,他有入宫的玉牌也需要在宫门外等候一段时间,等候的过程中有一人骑马而来,身边簇拥着七八个侍卫、小厮、太监。
“快快快,厉校尉这是晋王爷,快跟小的避到一边行礼。”领着厉景琛的小太监赶忙带着穿着低级官员服的厉景琛避让到一边,那身衣衫灰扑扑,而且还有些嫌大,穿在厉景琛的身上有些小孩子偷穿大人衣衫的感觉,只能说厉景琛实在是太过单薄了些!
晋王祁宏志就像是一把锐利锋芒的剑,眉宇间都带着淋漓的煞气,骇人的很,从西北归来更是锋芒毕露,不知道半点儿收敛,此次进宫就是去见他的母妃德妃。
像是低级小官吏,在晋王的眼中什么都不是,路过的时候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会给,但是此次尤为的不同,他情不自禁的瞥了一眼,一下子被那双眼睛惊住了,进了宫门之后才反应过来。
厉景琛乘着他人不注意偷偷的看了一眼祁宏志,如印象中的一样,锋芒毕露、不知收敛,盛气凌人得很,眉宇间的煞气能够止三岁小儿的夜啼。如此不知收敛之人,在以后的皇位争夺中第一个倒下来也可以理解了。
厉景琛不知道,他无意间的一眼让祁宏志陷入了无尽的恐慌中,那双眼睛太像了,太像厉姜氏的眼睛,仿佛洞悉知晓了一切,随时都会揭发自己。祁宏志握着缰绳的手狠狠的哆嗦了一下,随后就陷入了回忆。
如果说厉温瑜是西北的英雄,那么他祁宏志就什么都不是,他只不过是窃取了他人胜利果实的小偷罢了。
祁宏志不满于押运粮草,去了西北燕山关之后就想着建功立业,不顾其他人反对带领了将士准备偷袭匈奴人,谁知消息并不可靠,还未靠近匈奴人的营地就遭受到埋伏,还是厉温瑜带人过来营救,祁宏志才免于兵败,成为匈奴人刀下的亡魂。要是这件事让皇帝知道了,祁宏志必定受到谴责,还会失去圣心,为了弥补,和匈奴作战的时候他力主夜袭,厉温瑜并不同意他还一意孤行,带人夜袭却扑了个空,回程途中被匈奴人反扑,死伤惨重。
那个时候的祁宏志已经慌了,心中想着的都是被父皇知晓后的下场,幸亏身边幕僚想出了法子,说服厉温瑜背黑锅,只要他继承大统,厉温瑜现在的所作所为他一定会记住的,日后高官厚禄不是话下。
但是厉温瑜坚韧顽固,并不同意,还说已经写了折子要告知陛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祁宏志一下子失去了理智,让七八个侍卫制服了厉温瑜,幕僚为了他的安全,甚至不惜以身犯险,勒死了厉温瑜,最后幕僚想要自尽将所有的过失都背在自己的身上,祁宏志深知幕僚对自己的好,劝住了幕僚。
事情已然发生,在后悔已经来不及,祁宏志一不做二不休,杀了更多知晓事情始末的人,都推到了匈奴的身上。在厉温瑜的府中,却并没有搜到折子,与姜氏周旋了几日,以免东窗事发,就派人一把火将厉府给烧了,一个人都没有逃出来。
但到了京城中他得知厉家的三个孩子逃了出来,派人观察了一阵子,得知也就是个孩子罢了,翻不出天去。
可是此刻看到厉景琛的眼睛,和姜氏一样的双眼,好像洞悉知晓了一切,祁宏志惶恐不安了。
祁宏志将心腹太监喊了过来,这样那样的耳语交代了一番,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宫门,竟然来了就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