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曲飒把她认为能用到的所有资料交给工商局的办事人员时,只得到三个冷冰冰的字,“不”
而实际上她所提交的资料对方几乎连看都没看。
出了大门,曲大婉再也憋不住,泪如雨下,她抱着小妹只说了一句话,“飒飒,咱们回家吧。”
这个家,指的当然是柳家堡的老家。在那里,虽然没有钱花,但家里还有几亩地,至少饿不死。关键是,不用受地痞流氓欺负。她们只是一群生活在底层的不能再底层的小农民,就连几个地痞流氓都能随意欺辱,更别提与官斗。
曲飒深吸两口气,依旧平静拍拍大姐肩膀,示意这件事回去再说。
然而店铺的情况更糟。
满地的狼藉,窝窝头撒一地,几只野狗正吃的津津有味。店铺的地面上,以及门口到处是米汤糊糊,就连墙上都没被放过。更别提那东倒西歪的桌椅板凳,倒趴在地上的大铁锅……
曲三宁正蹲地上嘤嘤哭泣,眼睛红肿红肿的,看见大姐和小妹进来,当即起身扑到俩人怀中嚎啕大哭,“正卖饭时……忽然……来了一群人,进屋就砸东西,还赶走了……学生……呜呜……”
曲大婉当即僵硬在原地,嘴唇颤颤半天也没吐出一个字。
曲飒扫视一圈问道:“是什么样的人呢?穿制服没?”
曲三宁摇头,忽然道:“有一个我认识,就是那个,那个臭流氓……窝头老太的儿子!”怕小妹想不起是谁,她特意解释。
是了,果然与那几人有关,今天砸她店铺是他们所为,阻拦她办理营业执照更是他们!
“二姐呢?”
“二姐阻拦的时候被砸到头,床上躺着呢……”
“砸的怎样?”
曲飒忽然眼冒金星,踉踉跄跄的朝后院厢房跑去。
曲二顺额头起个大包,耳垂下面挂了两道彩,据曲三宁所说,大包是被板凳砸的,耳垂下的血印子是与其中一个男人撕扯的时候划到的。曲飒和曲大婉火急火燎跑进屋,曲二顺正在床上挣扎叫骂,曲四静要给她抹消炎药膏,按都按不住!
“滚开!别拦我!不就是几个小混混,姑奶奶这就掂着刀子和他们拼命!不让姑奶奶活,大家一起死!!”
“二姐!要死也得抹完药再死……”曲四静无奈,恰巧曲飒进门,曲二顺更来劲,挣脱下床,“小五,大姐!走,拿刀子,一人一个,把那群畜生不如的东西全部砍死,砍的死死!!”
曲二顺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那种来自血液里的愤怒真是拦都拦不住。
尤其当她听见营业执照前置审核没过关,更是一蹦三尺高,“果然就是他们!王八蛋!!”说完,挣脱几人束缚,一口气奔到厨房,手里掂出两把刀,“这条命,姑奶奶不要了……”
双胞胎姐妹拼下九牛二虎之力一人抱住曲二顺一条腿,仍旧让这个力大如牛的二姐挣脱,幸亏曲大婉及时把角门给锁上,这才没让她溜走。
“你就是把他们全部砍死,生意还是做不成!”曲大婉命令曲二顺把刀放下,“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打包回老家!又能怎样?原来不也是一无所有?”
“不一样!我就是死,也咽不下这口恶气……”曲二顺到底扔了菜刀,嚎啕大哭。
不知何时进堂屋的曲飒突然大喝,“都别嚎了,我打个电话!”
打电话?给谁?
小院立刻安静下来,跪在地上的双胞胎纷纷起身,拉着曲二顺一起朝堂屋走。
“对对,夏叔,我曲飒,那个很抱歉,房子我们可能不能继续租了……”
“为啥啊?”
免提里传出房子的主人,那个男老板的声音,四个姐姐立刻绷紧了神经专注倾听。
“营业执照办不下来,审核的时候人家根本不看资料,看人,人不合格就不给办……才开张几天,铺子被砸了,桌椅板凳被摔个粉碎不说,地上、墙上糊的全是米糊糊和稀饭,蒸的窝头也洒了一地,都给流浪狗吃了……夏叔,是我们高估了自己,像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在那些大人物面前,就是一只可以随时被捏死的蚂蚁。”
“真是对不住,让您白操心一场。我和几个姐姐已经商量好,回家后找找别的门路,或者去南方工厂里打工。不过您放心,临走之前一定把房子给您清理的干干净净,您交给我们的时候什么样儿,我们交给您的时候还什么样儿……”
“那个曲飒,你先打住,告诉我,砸铺子的都什么人?他们闯到后院没?”
“就是我原先给您说的那些人,后院没有闯进去,我二姐死死挡住小门儿,结果被一个男人用板凳砸了脑袋……”
“哎呀,严不严重?有没有去医院,我的老天……”
“还好,只起个大包,脖子挂了点儿彩。”
曲二顺眨眼,摸摸额头的大包,虽然是被一个男人用板凳砸的,可并不是因为她拦住小门不让进啊。
“总之,生意我们干不下去,您看什么时候回来验收房子?”
“那个,曲飒,你先别急,等两天,啊不,最迟明天,等我的电话!”
“啊,为啥?那个,好吧……”
话毕,曲飒挂断电话,嘴角挂着一丝她都没有察觉的阴笑。
看见那笑容,双胞胎姐妹立刻打了个冷颤,只觉那莫名其妙的另外一个“魂体”貌似又附身了。
曲飒起身,幽幽道:“这世上,没有哪个主人会容忍别人打砸他们的房子,尤其是这座房子的主人。这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