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华婉疾步上前,语气又急又切,她仔细的端详了王爷一番,王爷双眼眯合,眉头皱的紧紧的,抿着薄唇,显得极为不耐烦,喉间发出难受的□。平安摸了摸额角的汗,忙解释道:“今晚劝酒的人多,王爷挨不过,便醉了。”
醉了?华婉稍稍放心,帮着长安与乐安一起扶了王爷进屋。
她指挥着两人将王爷放倒在床榻上。姜恪沉沉的□了一声,似乎很是不耐,将一条腿搁上榻。华婉亲手替她除下云靴,拒绝了帮助,吃力的将王爷整个的抬到榻上。
喝醉了的人少不了恶心头疼难受,姜恪难耐的摇着头,抬起手去扯扣得严严实实的衣领,她的额上有着细细密密的汗水,在烛光之下反着亮亮的光,想必是出了汗,睡着不舒坦了。
华婉命三人退下,又让菲絮去舀满满的一盆热水来,给王爷擦身。菲絮应诺退了下去,屋里便只剩了她二人。华婉替王爷解开领口,仿佛是呼吸顺畅了,王爷缓缓的舒了口气,不再挣扎,双眉却仍是高高的揪在一起,华婉叹了口气,动手解开她的外套,等到里衣时,却稍显犹豫,她们成婚一年,却从未见过对方的身子,华婉双颊泛起一抹可疑的潮红,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对自己道:既然是夫妻,肌肤之亲自是天经地义的。
虽是如此宽心,当她碰到打得紧紧的衣带时,手还是忍不住颤了颤,不过数个衣带,她仿佛解了好久。
里衣是交领的,她掀开右衽,本以为能见到或宽厚或瘦弱却充满安全感的胸膛,不想竟是一层厚厚的白布。白布缠了好几圈,严严实实的,仿佛掩盖了惊天的秘密,华婉的心下意识的咯噔了一下,她颤着手,试探的摸了摸那层白布的表面。那掩去了寻常姑娘的柔软,却绝非男子该有的触感,让华婉整个人都懵了。
她惊呆在原地,都忘了呼吸,直到外头传来脚步声,她忙将里衣掩上,再盖上一层棉被,而后狠狠的捏紧双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菲絮打了热水进来,她将水盆放到榻边的矮几上,似有担忧的看了看王爷,刚想问可要煮醒酒汤来,便听王妃道:“你下去歇着吧。”她的尾音有着不易觉察的颤抖,指甲狠狠的掐着掌心,迫使自己千万镇定。
等菲絮退下,华婉深深的吸了口气,紧咬着下唇,心口砰砰的跳得厉害,脑海之中一片黑暗,她的眼眶发热,鼻尖发酸,耳边仿佛是天塌了一般的轰鸣。她看着姜恪俊美的容颜,她竟然不是他!
喉咙紧得发痛,华婉闭上眼,微微仰起头,眼角渗出了泪水,她沉沉的呼吸,迫使自己镇定下来,须臾,华婉当机立断,俯□子,将姜恪解开的衣带重新系上,然后拧了帕子,轻轻的给姜恪擦去额上的汗水。
门外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不一会儿,芷黛推门而入,她满脸惊慌,一进来,便将视线投向榻上醉得昏昏沉沉毫无知觉的姜恪,见她衣衫整齐,方微不可见的吁了口气,屈膝向华婉请罪:“奴婢鲁莽,请王妃赎罪。”
华婉勉力一笑,道:“无妨。”
“王妃,王爷酒醉之后素来是奴婢伺候,夜已深,王妃也累了一宿,不如先歇下,奴婢会好好伺候王爷。”芷黛听说王爷醉的不省人事被长安等人送来了静漪堂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王妃还不知王爷身份,若是此时揭穿,难免节外生枝。她紧张之下竟不顾礼数的闯了进来。
华婉看着芷黛,目光如炬,眼中带了质疑,芷黛载福一礼,坚持道:“王妃先去安歇罢。”华婉沉沉的点了头,道:“那这里,便劳烦你了。”
芷黛暗暗舒了口气,肯走就好。只是,今晚以如此放肆之语劝走了王妃,明日便要王爷好生解释了。
华婉退出正寝,去了边上的碧纱橱里度过一夜。她的脑子依旧昏沉,混混沌沌之中一个又一个的疑问接踵而来,最后都汇聚成一个:百合、红杏,孰佳?
☆、48四十八回
隔日,姜恪醒来,撑着眉心,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宿醉之苦,她是好久没尝过了。
“王爷醒了?”
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姜恪抬起沉重的脑袋,看着芷黛道:“怎么是你,王妃呢?”喉咙仿佛含了什么东西,声音沙哑如破布。
“时辰还早,王妃昨儿睡在碧纱橱的。昨夜,奴婢听闻您醉了,便急忙赶了过来。”芷黛边说边熟练的端了清水来伺候王爷漱口,然后倒了杯暖暖的茶来,“王爷喝口热茶,顺顺嗓子。”
姜恪听得懂她言下之意,接过茶盅喝了一口就放到了一边,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芷黛应了是,迟疑片刻,她犹豫着跪下道:“昨晚奴婢来得慌忙,为将王妃劝走,便出言不逊了,请王爷责罚。”
姜恪扶额,宿醉后的脑子痛得厉害,胃里也是翻滚着恶心伴随着隐隐的绞痛,她咀嚼芷黛话中之意,摇了摇头,道:“本王知道了,退下吧。”
等这趟北疆回来,便该将事情告诉她了,姜恪重重的摔回榻上,眯着眼一动不动的盯着一个方向。到时大约该有功夫好好向阿婉赔罪,她不是那不讲理的人,也不是心硬如石的,即便生了气,只要她软下口气,放□份,好生哄着劝着宠着爱着,她总该动容。即便一时不动容也不要紧,从前她不喜欢她,如今不是也交心相对了么?她迟早能原谅她。姜恪一条条想着,下了决心,等回来,就告诉阿婉吧,她不想再骗她了。
吐出胸口的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