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就消消气,别失去理智啊,四弟如此作为肯定有所依仗,你千万别中计了。”这个时候还敢待在里头的,也就只有赵王了。
“消气,孤能消什么气!老四他能耐啊!天大的篓子有什么是他不敢捅的啊?孤原先还说他有脑子,没想到是个蠢货——”太子说着说着,扬脚又踢翻了一张桌子。原本还算俊朗的脸上满是怒火,无论如何都抑制不住。
太子倒不是没脑子,只是从小到大他的一切都是顺风顺水,父皇宠爱有加,母后疼爱在心,要什么有什么,就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太子妃再怎么善妒他还是在外边养了无数外室,别人说得再多的天威难测他还是屡屡被圣人原谅,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向老四那般胆大妄为!!
“大哥,就算老四真的对你有什么不满,但是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不该碰你也说过他比我都清楚,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些怪异。”赵王作为旁观者,倒是比太子看得实在。
“孤怎么……”太子转身看着赵王,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猜测,原本喝了酒满是红色的脸上顿时褪去血色,“不,不可能……父皇不会……一定是老四,一定是老四搞的鬼!”
“大哥,你在说什么?”最后几个字太子说得实在是太小声了,赵王怎么都听不见,不禁疑惑的说。
“不,没什么,二弟,孤已经冷静下来了,你还是先回去吧,等过几天孤再找你。”太子突然对赵王下了逐客令,把不明不白的赵王赶走。
理都不理赵王远去的背影,太子看着已经被掐出血的手心,不会的,绝对不会!
一定是老四!
被太子恶毒地记挂着的诚王此时正在书房看着水诚兴奋地拿给他看的字。诚王的脸色虽然常年冷着,但是水诚依旧敏锐地觉察到了诚王对他的温和,惯于“得寸进尺”的他渐渐熟悉了自己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父亲。
“的确有所长进。”看了许久,诚王放下手里的纸张,看着又高兴又忐忑的水诚,终是说出了这么句话。
“耶——我可以出去玩咯——父亲,今晚我会给您带礼物哒!”水诚话还没有说完人就已经饬恕
暗处有人自动跟了上去。
诚王无奈地摇摇头,但是嘴角已经挂上了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
向来只有在玩这一字上,诚儿是最开心的。
☆、第二十八章
“王爷,您怎么又练上字了?咱们来手谈一局如何?”陈垣看着诚王又在书桌前慢条斯理地摸着墨,他无辜地摸了摸下巴,突然嚎道。
“张赫。”诚王连头都没抬一下,淡声开口。
“王爷,奴才在。”站在诚王身后默不作声做个木头人的张赫上前一步,躬身应道。
“去跟你陈爷好好耍耍,让他静静心。”话音刚落,陈垣跳了起来,“殿下啊王爷啊,怎么能叫耍耍?我又不是猴子。对了,听说最近东宫的废弃瓷器不少啊。”这话题转得贼溜。
张赫默默地又站了回去,诚王虽然看着冷,实则对于身边人都护短,无事的时候也喜欢逗陈垣。
“你又去找东边院子了?”虽然是疑问句,但是没有任何疑问的语气,陈垣听完嘿嘿直笑,“那什么,不就闲的慌随处溜达溜达嘛,就看见了。”
“况且……这事也不需要特意去看,想想都知道。太子虽然表面看起来随和亲厚,但被娇宠那么些年,实际上自私狭隘,吃了那么大一个亏他不发泄才怪。”陈垣拿着扇子摇了好几下,漫不经心地说。
张赫看着他这幅样子,把刚才溜出去的心思又收了收,陈垣性子变化无常,还是少些招惹的好。
“待他冷静下来后,他就会发现这件事情到底是谁主意的。”诚王放下毛笔,看着一挥而就写成的几个字——虚极静笃。
陈垣瞅了一眼,笑了起来,“怎么?王爷打算去钻研钻研佛经了?”
诚王虽脸色淡淡,但眉眼微带笑意,“你这小子在胡说些什么?静心方为上。”
“行行行,您继续静您的心。”陈垣又大大咧咧地躺下,仰着头看着头顶雕刻精湛的横梁,“就是太子发现了之后又如何?二,四,五几位皇子都被封王,这对他来说是多大的刺激?就算是赵王……怕也开始被他猜忌了。”
“就看什么时候……能爆发而已。”
“还有殿下,小世子的名字跟您的称号……圣人的想法还真是变幻莫测啊。”陈垣盯着横梁,嘴巴却动个不停。
水诚的“诚”字跟诚王的“诚”字相同,原本按照忌讳,水诚应该避开这点改去名字。
“不必,本王也无需顾忌什么,诚儿更加不必。”
“父亲父亲——”他们的交谈还没结束,从远处就传来了水诚稍显稚嫩的声音,陈垣闭嘴不再开口,默默地摸了本书开始看起来。
门口守着的侍卫耳朵灵敏,房间内轻微的说话声音已经停了,又没有接到阻止的暗令,连忙为小世子开了门。
水诚今年才五岁多,即使是秋天,颠颠儿从远处跑到这里已经满头大汗。陈垣一晃眼就看到诚王从书桌前闪到了门口,水诚一下子收不住势头整个人栽倒在他身上。
“呀,父亲疼……你好硬!”水诚挣扎着站稳了,随即摸着已经红起来的额头,嘴巴翘得老高。
诚王接过张赫匆匆赶过来递上的帕子,轻轻擦拭着水诚的额头,然后说道:“既然如此,明日起便随父亲去练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