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诸位!”
突然,堂上众人都听到一个极为洪亮的声音,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那声音太响了,震得耳朵发麻,一时间大堂上的人都停了下来,纷纷四处张望。
“行了,人数已满,关上大门。”杨行潜接过话筒,轻轻地说了一句,这句话没有刚才那么响,众人马上看到了站在楼梯中部的他。
通往二楼的楼梯像是一个人字形,宽大的楼梯从上面下来,在中间分岔而下,刚好形成一个小小的平台。而杨行潜就站在那上面,边上则是丰乐楼的那个管事,他一脸的惊诧样,是因为自己刚才的声音。
门外卖的牌子数和一楼大厅的桌子数相当,牌子卖完了,也就说明没有空位了。随着杨行潜的吩咐,几个家丁立刻上前关上大门,外面的禁军也平端起长枪,封住了大门的出口。
“多谢诸位的莅临,在开始之前,请大伙先听一支曲子,伙计们一会发下的事物,也请仔细看看。”
杨行潜说完拍了拍手,便将话筒放到身前的一个木架子上,从后面出来一队队的伙计,分别给各桌子都端上些吃食,盘子里还放着一封文书样的册子。
廉希贤的眼睛没有看桌子,二楼平台上那个拖着一条线的圆筒引起了他的兴趣,这个距离看过去,分辨不出是什么做的。而让他更不解的是,明明人在台子上,为何声音会从四面八方传出来?
“咦。”王掌柜翻着小册子,嘴里啧啧出声,上面详细地列出了拍卖的规则和今天的所有物品,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细致的规定,就连每一次须要加价多少都有限制。
“那不是秀娘子么,你怎的把她请来了。”倚在栏杆上的谢堂显然很熟悉她,人一现身就认了出来。
“嗯,所费不菲。”刘禹随口解释了一句,这位秀娘子是城中最大的勾栏红伎人,为了请她出外唱上一曲,可不光是花钱就能解决的,听到今天来的全是非富即贵之人,才是打动她的主要原因。
秀娘子唱了首什么曲子他听不懂,不过听到绵延不绝的叫好声就知道效果还不错,当然这也托了临时架设的音响之功。否则这么大的厅堂,她的声音再好听,怎么也不可能照顾到每个角落。
“多谢秀娘子的金口,某知道诸位意犹未尽,某亦然,不过今日还是先到此为止,诸位,请往那边看。”杨行潜伸出手臂遥摇往前指,厅上的众人都转过头去,看向了他手指的角度。
廉希贤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在大门上方那幅灰色的布上面,突然出现了一幅图象,他吃惊倒不是因为太大,而是图象的栩栩如生,上面的人物纷毫毕现,简直就是活了一般。
“今夜之后,京师当纷传此异像,不知道何等的生花妙笔,才绘得出此图。”谢堂早有心理准备,仍是被看到的图画震惊了。
没等刘禹回答,就听到一道之隔的另一头传出数声刻意压低的惊呼,饶是如此,仍听得出那都是女子所发。
与同屋的那几位不一样,璟娘的脸色变得通红,这一刻,她突然想起了自己新婚的那个晚上,虽然当时那束光线是打在墙上,现在则是打在一块灰布上。
“诸位!”杨行潜有些得意地看着他们的表情,其实当他第一眼看到时,也不过如此。
“你们看到的绸缎铺子就是今天将要拍出的第一处,各位请看,此处位于城中御街之侧,左右都是极热闹的去处,前后两坊所住的人家,不用某多说,各位有些就住在那里。”
“好了,规矩都写在诸位手上的文书中,此处铺子占地三进有余,后面还有一个仓库及数间厢房。共有管事三人,伙计八人,库存各色绸缎七百余匹,这些都有帐可查,交接之时方可看到。”
“‘吉兴号绸缎庄’,底价八百瑉,每次加价不得少于十瑉,有意者都须举起你进门时的那块牌子,叫价之后三通锣响,则为成交,诸位都清楚了吧,谨记三通锣响。”
不得不说,杨行潜很有做主持人的潜力,也许是幕府生涯的熏陶,面对这么多人,他毫不怯场,刘禹自认就是自己上去,也不过如此了。
“现在开始叫价。”随着他的一声断喝,身后的伙计不失时机地敲了一下手上的铜锣,尽管用力不大,被话筒这么一传,还是声震四方,仿佛是被这声音吓到了,一时间大堂上鸦雀无声,没人一人举牌叫价。
“如果最后无人叫价,或是叫了底价无人应价,就这么卖给他?”谢堂忍不住出声问道。
“嗯,规矩就是规矩。”刘禹谈谈地说道,看上去毫不担心。
其实没什么,这头一炮肯定要打响,为了防止谢堂所说的情形发生,他通过杨行潜已经做了安排,了不起最后自己拍下来,当然找的人都是生面孔,不会有人认得出来。
“某......某要了,八百瑉是吧。”一个长得瘦小的男子有些抖索地叫了一声,随即才想起来,举起了手上的牌子。
“好,二十三号曾掌柜叫价八百瑉,还有没有高的。”杨行潜看了看他的牌子,低下头查了一下册子,叫着他的姓说道。
“八百瑉第一下。”
“咣!”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伙计就敲了一下铜锣。
“上好的绸缎铺子,还有没有更高的出价?”
“八百瑉第二下。”
“咣!”
过了一会儿,没有人应价,他便又喊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