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为了征讨你们的叛乱,正在大举集结,在大都城周边就能看到,总数你可以自己去算,看看我有没有欺骗你。”刘禹不怕他去打听,因为现在双方表面上还在和谈,虽然知道这些兵马最后会去到哪里,但是明里元人是不会承认的。
脱不花相信刘禹不会骗他,因为这个骗局太容易拆穿了,再说了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会容忍叛乱,出兵讨伐是很自然的事,他这一回来大都,也有奉命打探军情的任务在里头。
“请相信我,忽必烈这一次的决心很大,他不会只满足于将你们赶回去,按照我最近得到的消息,他所集结的兵力足以对付所有的敌人。而你们正是首当其冲,其次就是笃哇,搞不好他连钦察人的主意也会打,要知道一个统一而广阔的汗国是他毕生的愿望,他已经六十多岁了,人一旦老了就会变得固执,所以我才会为你们担心。”
虽然是颠倒黑白的话,刘禹说起来却是诚挚无比,如果没有这样的厚脸皮,是无法在残酷的推销行业中生存下去的,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感动了,那付悲天悯人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脱不花能感受到他的诚意,却不知道这份诚意有何用处,同大宋结盟么?且不说海都汗屑不屑于,对双方来说好处在哪里?他不相信宋人会主动出兵,这是一个把防御浸透到骨子里的国家,最大的本事就是缩在高大的石头后面等着敌人撞上来,而眼前的年青人给他的感觉却是那样的笃定,他凭什么?
“不,我们不需要盟约,对于国家来说,那张纸就是用来撕毁的,大宋对此有着无数的教训,辽人、金人、还有你们蒙古人,一旦强大了没人会遵守,你的海都汗也不会例外,但是。”刘禹用了一个经典的转折“那也是海都取代忽必烈坐上蒙古大汗的位置之后的事了。”
“请继续说。”脱不花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此人会提出这类的要求,看来人家的头脑很清醒,而且一点都不迂腐。
“一个默契,或者说一个不受制约的联盟。”刘禹提出了他的见解。
“迭刺忽失能为你们做什么?带来你们需要的东西,你们回报他的,是一条畅通的商路?”
从现象看本质是刘禹的长项,他往往能从最功利的角度去思考问题,而没有这时空宋人的条条框框制约,这么靠谱的猜测一出口,脱不花就只余下了点头的份儿。
“我说过他能提供的,我一样可以,说说看你们最需要什么?”
“铁,大量的铁,没有它我们就没有足够的箭簇和盔甲,为此我们可以用良马来交换,你们不是最缺这个么?”
这是脱不花过来的第三个目地,迭刺忽失虽然答应了他们,可没有说出一个准确的时间,反而以此为要挟让他帮忙剿灭马贼,通往西北的商路不是那么容易建立的,如果这个宋人连这都有办法,那他所说的合作就真得有可能达成了,毕竟实质上的东西谁都不会拒绝。
听到是这样的要求,刘禹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后世的钢铁比大白菜还便宜,在这个时空却是国力的象征。建康一战与其说是靠着那些黑科技,还不如说是数倍于敌人的钢铁投放量,光是精钢打造的箭簇,宋人发射的频率就远远超过了攻城的敌军,当你能够不要钱似地随便扔铁的时候,守城就是一件没有技术含量的活。
这条线他打算交给丁应文来做,他们同迭刺忽失本来就是竞争的关系,现在后者不在了,取代他是顺理成章的事。而更重要的,只有丁家的人才懂蒙古语和突厥语,刘禹的手下还没有这方面的人才。
谈到这里,刘禹明显感到了脱不花的急灼,这个要求估计比同某人结盟抗元还要重要,现在的问题在于,元人是禁铁的,当然是针对的汉人,而丁应文正是一个汉人,他要做起来就没有迭刺忽失那么容易。
“没问题,具体的数量和交易方式,我再安排人同你谈,不过,迭刺忽失得到的待遇,我也要,在海都的境内,必须要保证我的人绝对安全。”丝绸之路啊,这个可以有。
这是当然的,不用刘禹说,脱不花也不可能做自绝财路的事,见对方答应下来,他这才重新开始审视之前的那些话,也许大汗真的需要这么一个结盟的对象,至少它比大都城里的那位要好对付得多。
“请原谅我刚才的无礼,如果能像你说的,达成一个不那么受限制的同盟,我们希望大宋不要同忽必烈和谈,双方在各自的方向上施加压力,才能达到牵制的目地。”脱不花的语气开始变得郑重起来。
“很好,为了表示我的诚意,近日我将会为海都汗送上一份礼物。”
刘禹故作神秘地说道,让脱不花听了心痒难当,却又不敢去问。
蓟州消息传回大都城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了,忽必烈看过之后就放到了一边,没有再加以理会,从他的脸色上,侍奉的王都知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只是当他默数了十个数,大汗手里的那封奏章依旧没有放下时,这便是一个不寻常的信号,大汗的情绪不太好,心思根本就没在那上面。
侍候这位草原来的君主要处处小心,他们往往不喜欢让内廷的宫人跟着,更不喜欢被人窥探心事,王都知无法像侍候他人一样曲意逢迎,只能中规中矩地当个普通下人。这样一来,同对手的竞争就落了下风,只是没想到,那厮居然在最得意的时候横遭暴死,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