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木则然语气里有了几分调侃:“那他对你这个兄弟可真是与众不同呢,我又吼又叫的求了半天,他理都不理我,你一个电话过去,他就把艾朗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了。”
“哪有,”许卓不自在地抓抓头发:“你想多了。”
“傻子都能看出来,他对你余情未了。嘿,许卓,你说句实话,你真就不喜欢他啊?”木则然显然对这事儿很感兴趣。
许卓轻轻嗯了一声。
木则然叹口气:“我估计你脑子被门挤了,要是我——许卓,有件事,我没和你说过吧?”
“什么事?”许卓坐在床上,伸直了双腿。
“其实,我喜欢莫天问。”
“啊?”许卓一惊,一下子从床头上直起了身子。
“你别误会,那都是好些年以前的事了。”木则然知道他肯定会意外,这事儿,他真是没和别人说过:“那时候,刚认识他,他还是个毛头小子——当然了,我也是毛头小子。”
许卓下意识地捏紧了手机。
木则然婉婉道来——
第一次见他,他正在砍人,脸上都被血污沾满了,看不清容貌,我晚上睡不着,半夜起来溜达,结果,就不小心走近了这个修罗地狱。
地上到处都是人,横七竖八的,有哀嚎的,有挣扎的,更多的,却是一动不动,我觉得,可能是死了的。
当时我在走神,根本没注意四周的情况,等我回过神来,已经来不及了。
他提着砍刀朝我走过来,黑夜里,路灯很暗,我只能看到他一双眸子,闪着嗜人的光芒。
说真的,我吓死了,十七岁的男人,经历过什么啊,一看那架势,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跑!
但是,双腿就跟灌了铅似的,怎么也动不了。
我在那一瞬间,觉得自己肯定是要死了的。
被他杀死!
结果,那个男人,走了没几步,就倒下了。
木则然说到这里,轻轻笑了笑。
许卓的一颗心却都揪起来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木则然和莫天问同年,那么,那时候莫天问也是十七岁?自己已经被他禁锢了,为什么没记得有这回事?
木则然笑了几声,又道:
你说我是不是犯贱?不趁着这个时候赶紧走,竟然不可思议地朝着他走过去!
可能是天意吧,说不清的一种感觉,反正,我没逃,我走了过去,想看看,他死了没有。
走近一看,他浑身是血,身上到处都是刀伤,一条条的血口触目惊心,可他没死,他的胸膛,还有起伏。
他的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把砍刀。
“然后呢?”许卓轻轻地问。
然后,我就救了他——木则然说完,长叹一口气:“然后,我们就认识了,然后,我就开始喜欢他。”
许卓没再说话。
“我知道,这么多年了,他就是把我当朋友,从来没有其他的想法。我喜欢了两年,也知道了你的存在,就明白,我是怎么也争不过你的。因为,他就从来没正眼看过我,可是对你呢?”木则然又叹一口气:“我还记得我去找他,好几次,都能碰到他在给你打电话,那语气,那眼神,都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当时我就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有这么好的福气,能得到他的爱。”
许卓继续保持沉默。
木则然轻笑一声:“之后,我就见到了你。是偷偷的见过,然后,便彻底死心了。”
木则然说了很多,围绕的重点,无非是莫天问对待别人是如何如何的冷漠无情,对许卓又是怎样怎样的宠溺爱恋。
最后,他总结:“我是真没想到莫天问也能有化指柔的一面,但事实确实如此。以前,这些事我没想着和谁说,但现在,你俩分了,我也就没什么好忌讳的了。”
听着许卓那边没动静,他问了一句:“许卓,你在听吗?”
“啊?”许卓一愣,慌忙回答:“在听。”
“是不是觉得我很烦?”木则然闭了眸子,回想起那个男人说自己聒噪,不由一阵心酸。
“不会。”许卓曲起一条腿,身子往下面缩了缩。
“这么多年了,这事儿一直压在我心里,说出来舒服多了。”木则然又笑了:“许卓,其实感情的事儿,真的是自己经历了才知道。天问那样的人,在我看来,可望不可及,你呢,却避之不及。算了,不说这些,现在呢,我也彻底放下了,你们两个怎么样,那也是你们的事,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那,你和艾朗……。”许卓弱弱地问,其实是怕戳到木则然的伤口,毕竟木则然为什么去国外,大家都心知肚明的。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肯定和艾朗脱不了关系。
“可能我这个人比较霉吧,命里没桃花,遇到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冷血无情。莫天问还好,至少他有你,可艾朗呢?”提起艾朗,木则然就觉得莫名的委屈:“你都不知道,他……。”
深吸一口气,他才继续道:“反正他就喜欢欺负我,我觉得在他眼里,根本就没把我当人看!我是犯贱了才喜欢他。唉,命苦……。”
木则然也是憋在心里许久了,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就把自己和艾朗之间的点点滴滴说了一些,当然了,一些他认为极其屈辱的画面,他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的。
“我觉得,”许卓毕竟和艾朗接触了这么久,要说对艾朗的了解,肯定比木则然还深:“你说得太悲观了。其实,艾朗不是那么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