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你!当着云衍的面别开你那种吓人的玩笑!”萧玄珏眼神沉了几分,冷声道,转身将云衍肩头的火红披风解下来还给花无醉,又把自己的黑色貂绒披风给云衍系上,柔声道:“时候不早了,你若是累了就先会房间休息,不用等我,炉子生得暖些,省得冷。”
云衍垂眸点头,转身走了。
“有什么正事不能当着小衍的面说,你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难道现在你还在怀疑他?”见云衍走远,花无醉道,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冷意。
“不是我不肯信他,而是他不能让我相信啊。”萧玄珏叹道,一向冷寒的眸子里出现少有的受伤,“无醉,你知道么?其实云衍喉珠的伤已经好了,三日前我亲耳听到他笑,还有刚才,刚才你也听到了罢。你说,这还让我怎么信他?”
“呵…我是听到了。”花无醉笑了笑,问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他在骗你,为何还装作一副被蒙在鼓里的样子?这可不像你啊。”
萧玄珏自嘲地笑了笑,缓声道:“知道了又怎样?我不想再伤他了,我想等他亲口对我承认的那一天。”
“阿珏,你变了。变得越来越能沉得住气,越来越深不可测了。”花无醉道:“他已经将你的性子磨得越来越像一个帝王了。”
“是么?”萧玄珏望他一眼,眼底划过一抹深沉。抖抖肩头的落雪,他道:“算了,不说这个。今日即使你不来我也要去找你,既然你来了,我有件重要的是同你说。别在外面了,同我到书房来。”
“好。”知对方如此说必定不是开玩笑,花无醉也严肃起来,随在萧玄珏身后一起前往书房。
到了书房,萧玄珏径自走到书架旁自最顶层取下一本《帝策》,他掀开几页,花无醉才看到书的中间是被掏空的,形成一个小小的夹层,刚好能够放开一封折叠起来的书信。
“今日父皇召我入宫,命我彻查历州赈灾钱粮无辜丢失一耙苍冢我看他紧张的表情料定此事和□□脱不了干系,甚至他本人也可能就参与其中。”萧玄珏沉声道。
“他身在东宫又不缺钱花,贪这些赈灾物资做什么?”花无醉皱眉。
将书中夹着的信丢到书案上,萧玄珏道:“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他为何缺钱了。”
“这是什么?”花无醉边说边好奇地将信笺从信封中取出来,当他将目光落在信上时登时变了脸色,道:“你这是哪里来的?可信么?如果信中所言属实,私自打造大量武器暗自收兵买马,告发出来萧惘这次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甚至太子的位置都要保不住!”
“信是昨日我安插在青州的探子送来的,只是他秘密建造武器的地方还未找到,我们并没有实际的证据。”萧玄珏道,语气里有些不甘,“不过,或许这次历州的事可以成为突破点,只要查清这笔赈灾的钱粮去了何处,应该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他的老巢,从而一举将萧惘推出东宫!”
“说的是不错,可是历州那边你打算如何做?就这样明着过去查?”花无醉将信重新装进信封,道:“既然你说皇上是当着萧惘的面下旨让你去查案,这无异于直接告诉萧惘让他提前做好防范,所以就算他曾经有什么证据遗落在外面,估计现在也已经被毁了罢。”
“是啊……”萧玄珏苦笑着叹了口气,“也不知我父皇是真没发现萧惘的异心还是怎样,他这样一弄,我们确实不好动手。”顿了顿,萧玄珏眼底划过一丝挣扎,复道:“所以我想让云衍…”
“你说什么?你想让小衍去替你查案子?”花无醉震惊道,“你怎么想的?莫说他现在身子不好,而且你不是说从未想过利用他吗?”
“你这么紧张他干什么?”萧玄珏诧异地瞥了花无醉一眼。
发觉自己的失态,花无醉的气焰马上矮下半分,只盯着萧玄珏问:“你将这件事对他说了吗?”
“还没有。”萧玄珏道:“但是除了他,别无人选。云衍是太子的堂弟,又是奉了皇后的命令嫁给我的。在他们心中,云衍是他们的‘自己人’,所以他们即使不能百分百信任云衍,至少不会如防着本王一样防着他。而且……”
“而且云衍的另一个身份是双结楼楼主,江湖上最大的情报组织的统领,要查一个案子是轻而易举。”花无醉接口道,“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可以在青州安插自己的探子,晏王府里为何不能有皇后的探子?别忘了,当初是谁因为云衍受伤而在宫中面壁一整夜的。所以,这几月你对云衍和睦的消息难免不被有心人传进宫中,如此一来,那个老毒妇也许会怀疑云衍早与你同仇敌忾了呢?”
萧玄珏的表情僵了一下,缓缓道:“你所说的这些我也想到了,不过我自有我自己的打算,你所要做的就是整齐你的十万精兵,在必要的时候奋起一战。”
☆、灼爱
未过几日便是腊八节,皇城中隐隐有了过年的气氛。家家门前张起了灯笼贴上了对联,街上不乏有江湖艺人在卖艺,胸口碎大石、下油锅、上火海、套圈的、耍猴的…很是热闹,每晚护城河边更有放烟花和河灯的,引得不少姑娘小伙儿成双成对的去观看。
萧玄珏这几日似乎政事也没有平日多,整个人都清闲不少,便与云衍一起准备过年的年货。原本这些琐碎又费心的东西交给张德胜差人去办就好,但是因为他现在成了家,所以就想亲自尝一尝那些寻常人家的平淡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