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好得很。”左玄歌结结巴巴地应了一声,但是已经迟了,姚晦缶以身体猛地撞击在门上,将门撞开。
就在同一瞬间,司徒凛月撩起左玄歌挂在一旁的衣物将他整个兜住,转身朝姚晦缶迎了过去。
姚副将只在看见司徒凛月的一瞬间有些许惊讶,随即宽慰道:“原来司徒先生在啊。”
那想必左玄歌便不会有什么危险了,姚晦缶拱了拱手道:“烦请司徒先生保护左公子,我等继续搜寻那黑衣人的下落去了。”
“有劳。”司徒凛月拱手回礼。
左玄歌一边披上外衣一边目送姚副将离开,扭头看了看司徒凛月:“师父,我们也出去看看吧。”
司徒凛月触及他目光的一刹那竟然躲了开去,脸颊上似乎还飘着抹淡淡绯色:“嗯。”
左玄歌望着司徒凛月的背影嘀咕起来:“师父这是害羞了啊……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
同时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已包裹在缎面锦袍里的身体:“而且被看光的是我啊,他倒是害羞个什么劲。”
左玄歌一踏出房间,立刻有惊人杀气自头顶而来,他仰头便看见了一蒙面黑衣人,持着柄青钢剑急坠下来,也不知他埋伏了多久才终于等到了这一个机会。
司徒凛月仿佛后背生了双眼睛,不及回头,脚步已向后滑至左玄歌身侧,一手护着左玄歌另一只手举着玉寒剑与蒙面人短兵相接。
剑刃相撞登时星火四溅,那黑衣人神色一变,顺着司徒凛月格挡的力度往后一退,一个跟头跃上屋顶瞬间泯没了身影。
司徒凛月正待追上去,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左玄歌却又停下了脚步,若是对方不止一人……
司徒凛月退回左玄歌身侧:“是名女子。”
“熙州的女子何止成千上万,师父定下的界限实在是太有用了。”
司徒凛月不理会他话里的讽刺:“可是武功如此的却寥寥。”
说话间,姚晦缶也领着巡逻的人回来了:“左公子,司徒先生,已将庭院内外搜查了个遍,没有找到黑衣人的行迹。”
“知道了,今后加强戒备,姚副将先领着兄弟们去休息休息吧。”
“这……”
左玄歌看了他一眼:“还有什么吗?”
姚晦缶突然一矮身跪了下去:“末将该死,直至方才才发现早已有人将落英园给包围了起来。”
左玄歌闻言扬了扬眉,不过姚晦缶既然如常回来禀报了,想必并非有恶意,他笑了笑:“卫大人挂念我的安危,派人前来护卫,这是好事儿啊,你又何罪之有,快起来罢。”
“谢左公子。”姚晦缶起身,却并未马上离开,他转头向着司徒凛月道,“司徒先生,末将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先生应允。”
“请说。”
“今日行刺之人武功甚高,末将自认不如,恐难护得左公子周全,烦请司徒先生移榻公子隔壁居住。”姚晦缶满头冷汗,显然今日一夜叫他受惊不小。
且不说混进了一个身份不明的黑衣人,就连他们一直被别人默默包围监视着他也没能察觉,他这失职之罪可是板上定钉的。
“好。”司徒凛月毫无犹疑地应允。
姚晦缶也松了一口气,原本司徒凛月为师,左玄歌为徒,只有徒弟迁就师父的份儿,哪有师父迁就徒弟的?况且落英园分左右两侧,两边最好的房间自然分别是左玄歌和司徒凛月住,让司徒凛月搬至左玄歌隔壁,也就意味将变成了徒弟住上房,师父住上房旁边带着的小房。
“不用麻烦了,就算真要搬,也该我搬去师父隔壁……”
左玄歌话音未落一旁的范二已经叫了起来:“不行啊公子,司徒先生隔壁的房间只有茅房那么大。”
……
左玄歌森然看了他一眼:“那我隔壁的房间有比茅房大很多么?”
范二缩了缩肩膀,不敢再言语。
两个人总得牺牲一个,因是自己提出的建议,姚晦缶只好又将求救的目光递向了司徒凛月。
司徒凛月果然没让他失望,当即开了口:“你们也无需再争执,我与玄歌同住一屋即可。”
……
等等,这好像不是他们想象中的结果?
不过想通了之后却觉得这个方法确实比住隔壁更好一些?
姚晦缶当即双掌一击喜道:“甚好甚好,有司徒先生在侧,一定万无一失。”
念及今日行刺之人武功之高,范一范二也忙点头:“是啊,公子,贼人神出鬼没,还是司徒先生在您身边比较安全。”
夜已深,明月晃晃,屋内屋外万籁俱静。
司徒凛月翻了一个身,对面的左玄歌看似已熟睡:“玄歌。”
他的声音落定之后,屋内重归静谧,过了片刻,司徒凛月正要翻身,左玄歌却动了,他向外侧躺睁开眼睛看着司徒凛月笑了笑:“师父睡不着么?”
“你是不是已经知晓黑衣人的来历。”
“一半一半吧。”见司徒凛月露出不解的神情,左玄歌继续道,“我能猜到她从哪里来,为何要杀我,但我确实对她一无所知,就像我知道她的姓名却不知道她究竟是做什么的,这算知道她的来历吗?”
“你知道自己置身于何种境地吗?”司徒凛月抛出了第二个问题,这一回却不再看着左玄歌等他的答复,正过身体,“罢了,睡吧。”
左玄歌床上也传来翻身的动静,良久,才有一个清朗的声音道:“师父,你在担心徒儿的安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