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头有些酸胀,故意低头伸长了手臂去够桌子上的大白兔奶糖,塞了一颗进嘴里才嘟嘟囔囔地说:“您不能对自己的学生盲目自信,要给予适当的鞭策和压力。”
“我不希望你压力太大。”戴老师微微叹了声,伸手在言小有的后脑勺上慈爱地摸了两下,十分欣慰地说:“小有,你已经很优秀了,不管你今后在哪里、干什么,都是我和你师娘的骄傲,在我们眼里你永远是最好的。所以,我们不需要再鞭策你什么,只要你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以后开心幸福地生活,我们就放心了。”
言小有差点被这番话给说哭了。他捡起老师家茶几下面那层放着的魔方,埋头不停摆弄着,等心情稍微平复了一点才道:“您放心,我现在都挺好的,每天都开心。”
不过他的这点伪装在戴老师面前根本无所遁形。
正好这时师娘已经又端了刚洗好的水果出来,戴老师拿起一个苹果一边削皮一边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小有,其实我不是那种老观念的人,我并不认为人到了一定岁数就必须要结婚成家。但是,每回想到你一直一个人在外面拼搏,我跟你师娘都特别放心不下。”
师娘把话接了过去,她轻轻拉住言小有的一只手腕说:“是啊,你看你,从初中就开始住校,身边几乎没有家人可以照顾你。虽说初、高中的时候还好,能经常来我们家,但上了大学离得远了我们就是力所不能及了。这一个学上下来,我见你是一年瘦一圈,虽说学业重要,可是身子骨才真正是自己的,你是太不会对自己好了。”
“师娘您这可说错了,我对自己特别好!”言小有用另一只手拍拍胸脯,“我跟您讲,我从来都不亏待自己,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可这人就是个长不胖的体质我也没办法,苗条一点也挺好不是吗?再说了,我也没您讲得那么夸张,要是真一年瘦一圈,我现在早就缩成个一米五的宝宝了。”
“别打岔!你见过一米五的宝宝?”戴老师又气又笑地想拍他,却被师娘一瞪眼给拦住了,“你还敢拍他,就他这身板儿经得住吗?”
言小有:“……师娘,我现在在您眼里是不是风一吹就能断的那种类型?”
师娘嗔怪地看他:“别说风吹了,我觉得我吹口气你就化了。”
“……”言小有捧住心口做出个欲哭无泪的表情,娇滴滴地向空中甩了下并不存在的手帕,惆怅道:“唉……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侬要去找侬的宝哥哥了……”
戴老师和师娘都被他逗得乐不可支,戴老师手里的苹果皮前功尽弃地断在距离终点还有半圈的位置上,师娘手里端的水都撒了出来,还好不是饮料。
言小有又怕他俩笑太厉害了会岔气,赶紧顺顺这个的气又抚抚那个的背,等着他们好容易停下来了,戴老师削完剩下半圈皮把苹果往言小有手里一塞,站起来点着他的脑门说:“你就闹吧,回头赶紧找个能管住你的人,把你照看好了,性子也养养。”
师娘附和:“你老师说得没错,现在身边到底有没有看上眼的女孩子啊?有的话就尽早下手,别耗着,一旦找了就快带回来给我和你老师看看!”
“师娘,我清哥这次还一个人回来的?没带个嫂子?”言小有眨眨眼问。
师娘也伸手想点他,可最终没舍得,就在他脸上捏了捏说:“你们俩谁都行,快给我领个媳妇儿回来吧。”
言小有止不住嘿嘿地笑,师娘拿他没办法,看自己老伴儿已经从书房里拿了象棋棋盘出来,知道他又要拉着自己的得意门生切磋了,便把地方给他俩收拾开,嘱咐言小有一句“晚上留下来吃饭”就先去厨房准备了。
言小有跟戴老师足足“杀”了快四个小时,直到晚上六点多戴清回来他俩才停下,言小有站起来跟戴清打招呼的时候看他的脸上都是楚河汉界。
戴清比言小有大四岁,名牌大学毕业,如今也是在外打拼,听说各方面发展都不错,就是没有女朋友。
他下午的时候出去给人拜年,晚上回来看见言小有特别高兴,俩人这么久不见感情却未变生疏,吃饭的时候不停碰杯,最后戴老师和师娘都拦着不让他们再喝了,说再喝就喝成傻子了,他俩才肯罢休。
吃完饭言小有又在老师家聊了好一会儿天,直到快十一点了言小有看老师和师娘都有些累了,这才起身告辞。
戴老师派戴清送他回“朋友家”,言小有前脚答应,后脚等出了大门他就把戴清给忽悠回去了。他说自己要去别的地方见“朋友”,戴清一起去的话不方便,戴清真信了,还叮嘱他要注意“安全”。
言小有面带意味深长的笑意在戴清意味深长的注视下打车走了,不过目的地却是机场。
就在昨天晚上,在万家灯火和喧天炮响之中,他买了今天最晚的一趟回a市的机票。
而晚上八点多那会儿他收到了航班晚点的短信通知,这才在戴老师家多待了一阵。
言小有赶到机场后过了安检,离登机还有段时间,他想起来自己半天没看手机了,拿出来一扫才发现竟然错过了江心的三个来电。
他把电话给江心回过去,江心立刻就接了起来:“喂,师兄,出去玩了吗?”
“嗯……抱歉,刚看到……”言小有的声音在酒精作用下带了很重的鼻音,听起来不是很清楚,像刚睡醒一样。
江心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