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能跟着罗润仙与罗方出来的,大都是有些名头的筑基弟子。虽然罗水仙修为不凡,但是诸位的师父家族也不是无能之辈,都是姓罗的,都有靠山后台,谁怕谁啊?哪怕知趣带了个孔白上来,即便因此礼让知趣几分,到底心下拿捏着,不肯失了身份。
尤其知趣虽也是姓罗,到底是私生子出身,少时抚于灵庄,比他们大为不如。只是这小子的运气好到爆棚,如今要与知趣做小伏低的赔笑脸拉关系,诸人中颇多不乐意的呢。
知趣性子聪慧,手段圆滑,又有心机,为人处事不在话外。他既有这等天资,偏又有一种怪癖,若非必要,他宁可在水仙谷做饭混日子,也不想出去折腾那些勾心斗角的事。
当然,知趣铺子的生意颇是红火,他的玉简卖到脱销,已经加制了两回呢,赚灵石赚到手软。
知趣左一出右一出的出些风头,虽不同于当年罗水仙以天才之名夺众人之辉,但是,知趣在罗家乃至整个罗浮界都大大的有名气哩。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
知趣有了名气,诸人羡慕嫉妒的同时,免不了心里再酸上一酸哩。偏知趣上得船来,只与罗润仙寒暄几句就回了房屋,落在有心人眼里,又是知趣瞧不起人的证据。
如今知趣一大早的拿捏着架子胡扯豢养灵禽之法,那口气态度愈发叫人看不上。
可以说诸人对知趣的不满已经达到了一个小小的高峰,偏此时,知趣借罗卜之语起身团团一礼致歉,知趣这一礼,倒好似一根尖针戳破了诸人心里的那点儿郁气,纷纷道,“知趣师兄多礼了,昨天看师兄不大有精神的模样,我们还担心哩,只是怕唐突师兄打坐,方未去打扰。”
既已铺了台阶,没有不下的道理。
知趣将姿态放低,恳切笑道,“既如此,容我治一席好菜赔罪。你们若不肯入我席面儿,就是不肯原谅我失礼之处呢。”他这样一说,哪里还有人不肯呢。
知趣向来是好手艺,他来之前不仅是给朱鹤做了几百斤的小鱼干,顺便也做了许多鱼干肉干的给孔白黑豆儿做零食。并且,知趣将水晶房里产的灵蔬瓜菜的带了许多在储物袋里,及至牛羊猪肉,亦是放在玉匣里保鲜呢。
诸人见知趣拿出来的都是二品灵蔬,光闻着味道感受着饭菜中的灵力,已令人垂涎。接着,知趣又取出从罗妖那儿摸来的灵酒请大家品尝。孔白黑豆儿不能饮酒,知趣调了两盏花露给他们喝。
其实孔白很想喝点灵酒啥的,知趣一个眼神望过去,孔白就没提这事儿。孔白本就是个机伶的,再兼之他离家出走,吃了不少苦头儿,也生了几多心眼儿。更兼跟着知趣这几年,知趣凡有得意之事,不好对外炫耀,便拿来教导给孔白黑豆儿听,以期他们多长几个心眼儿,免得日后受人欺负。
收到知趣的眼神,孔白只管板着小脸儿,莫测高深的乖乖吃饭,顺便照顾黑豆儿,话都没讲几句。
倒是知趣与这诸多筑基修士推杯换盏间,添了几分熟悉。
譬如罗润仙新收的小弟子罗非凡,以及罗方的弟子罗一。因是罗润仙与罗方领头儿,除了罗卜、知趣、孔白、黑豆儿几人,多是罗润仙与罗方的徒弟或是徒孙相随。
这其中,又以罗非凡与罗一算是领头羊了。
罗非凡赞道,“师兄的手艺当真好。”
知趣便道,“往日里伺候父亲惯了的,自在灵庄时,我就在他身边服侍。做多了,便也练出来了。”
罗一八卦的打听,“师兄如今已然筑基,莫不是还要做这些仆役之事?”
“家父规矩甚严,早间伺候梳洗晚间伺候沐浴外加烹茶温酒一日三餐,皆是我份内之事,哪个能懈怠哩。”知趣一幅理所当然的模样。
诸人心中听知趣过得这等苦b日子,心下不知怎地,倒格外的熨帖起来,纷纷道,“水仙真人一向规矩严明。只是师兄这样忙碌,要什么时候修炼呢?”
“夜里总有空打坐,凡事总要以家父为先呢。”知趣谢音刚落,就听孔白冷着一张俏脸,奶声奶气的吩咐,“流氓趣,我的花露喝完啦。”
知趣忙又给他倒了一盏,温声道,“也别一下子喝太多。”这花露还是他去流华妖看小花妖时,小花妖紫媚送予他的,足送了知趣一坛子,知趣自己都没舍得喝呢。
孔白将大凤眼一瞪,将杯子往桌上一撂,发出啪的一声轻响,脸臭臭的质问,“你管得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