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德尔转过头不理会乔治，这让乔治尴尬得笑了两声，他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我为刚才对你做的事而道歉，请你原谅我。”他说着，解开了兰德尔的禁锢。

格兰芬多式的笑容，阳光还无害，兰德尔捏了捏松绑的手，有些不屑，但是还是拿起一个球形发出七彩亮光的糖果放在了嘴里。亡灵不需要食物，并不意味着他们真的不怀念这些。

球形的糖果捏在手里是硬的，但是放到嘴里却马上化开，兰德尔还没尝到糖果的甜味，就感觉整个嘴巴都发麻，舌头变得僵硬而肿大，托在了嘴巴外面，变成很大一根，还发着光，红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轮换着，滑稽极了。

“哦，兰德尔先生，你怎么了？我忘记和你说这是恶作剧糖果了吗？专门用来对付那些说话不中听的人。”乔治的恶作剧得逞，让他笑得流出了眼泪。

“那个是谁？”f

“这个人叫兰德尔。”g

“他怎么了？”f

“他说了你的坏话。”g

“哈哈，他那个样子可真滑稽。”f

“是啊，谁让他说你的坏话呢。”g

乔治用手蒙着眼睛笑着，泪水渐渐多起来，让他不得不转过身背对着别人，而这个别人——也就是兰德尔一边瞪视着乔治的背影，一边不发出声响得往门的方向退去，当他快要退到门外时，乔治的声音阻止了他后退的脚步。

“我知道你追求什么，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你知道我可以，因为我是一个巫师。”

兰德尔觉得自己在这一刻，受到了乔治的蛊惑。

***

“一个维多利亚时代的金属扣子，换一件巫师袍子。”一个衣衫褴褛，脸上布满皱纹的老人说道。

“得了吧，小家伙，巫师袍子可不是一个金属扣子就能换的。”回答的是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女人，她挥舞着一只手，驱赶着眼前的老人。

这是一个热闹的集市，有些人戴着面具，有些人不戴，店主人通常就是不戴面具的那类。他们并不是这么热衷生意，喜欢斜靠在店门前，看着这里的人来往，天上永远灰蒙蒙的，看不见任何天体，而集市外面是一无所有的荒地，这里是死神领域，这里的居民称呼这里是亡灵地。

女人不耐烦地轰走了这个不懂物价的门外汉后，就看见今天对面新摆出了一个摊位。

“丢勒的《祈祷之手》，换痛苦水。”

叫卖的人是一个一头金色短发的姑娘，十岁出头，这意味着她年纪轻轻遍已死去。她长得有些瘦小，这让她看起来像是被饿死的，身后放了一个画架，架子上是一副素描画，上面描绘着一双粗糙的手，正微微合十并在一起，像是在暖手又像是在祈祷。

“小家伙，为什么换痛苦水？不是快乐水？”女人望着对面的姑娘问道。

“痛苦比快乐更容易得到，不是吗？”红头发的姑娘对着裁缝铺女人的方向，面无表情得回答了她的问题。

两个人不再交谈，各自等待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渐渐街上的人一个个消失了，女人收拾了东西，回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姑娘，“嘿，要准备回到七个小时之前了，你不做什么准备吗？”

卖画的姑娘摇了摇头，依然平静得说道：“没关系，我不会伤害我自己。”

捏碎了手里的坐标纸，两个人又重新回到了七个小时之前的集市，与刚才所见的集市情形不同，现在是更像地狱的画面。不戴面具的人许多都在干同一件事，那就是同一个与他们长相相同的人搏杀。

熟悉永恒集市的顾客总是戴着各种面具或者兜帽，会小心的避开自己，只有初次到访的年轻人居民才会露出自己的脸。

每个店铺里都是厮杀最厉害的地方，这也是他们能成为固定商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