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现在,若不是沈陵看到聂浥尘这个活生生的例子,他仍是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这等逆天的存在。然而他虽然嘴上说推测聂浥尘是“灵媒”体质,但是还是十分不确定。
是与不是还要交师尊看看才是。
想到这里,沈陵又想起自己的惨痛经历,盘坐在聂浥尘的识海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真的是……人各有道,人家聂浥尘的道风调雨顺,顺顺利利的,而自己,却只留着残损的魂魄被困在这一方天地当中。
如此想着,沈陵却骤然发现,聂浥尘的识海似是有扩大之相,再一细看,自己放出的那抹查看外界情况的神识也变得明朗起来。
这头沈陵不相信,聂浥尘更是不信,他连什么是灵媒体质都不知道。
上一世资质太惨,又被沈陵霸占了身体,沈陵当时还嫌弃他资质太差,从清平真人那里偷了好多滋补身体开拓体质的丹药,虽然杂七杂八得吃了不少,但是却让他的经脉越来越堵塞,再加上沈陵三五天闹腾一回,更是折腾得他日渐瘦削,修为不见增长反而下降。
后来沈陵得了一本魔功,便开始操纵着他修魔,想到这里,聂浥尘黑漆漆的眸子沉了下来,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他当年由道入魔基本是毫无障碍,那本魔功练起来虽然不说是得心应手,但是只是短短三天就将他经脉内的纯正真气驱逐干净。
他抬手看着自己的手掌,心中一阵激荡,感觉这一世不仅变了样子,还会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能抑制住沈陵魂魄的躁动,那他这一世是不是就有可能专心修道,圆了师傅的梦,也圆了自己的梦!
沈陵察觉到他的激动,泼了一盆冷水:“你先不要激动,霍白还在看你,他想必也会怀疑你的体质,而且,方才你破开了灵犀木的封印,你家小胖子也是看到的,先想想怎么向他们解释吧。”
聂浥尘果然冷静了下来,才刚勾起的嘴角被沈陵一盆冷水抚平了,他想瞪沈陵一眼,却又不知道怎么瞪,只好冷冷地说:“不用你管。”
沈陵:“……”
沈陵瞧他这副样子,再联想自己多次好心没好报当了被狗咬的吕洞宾,也来了小脾气,靠在至尊蟒鼎上,冷哼一声,“稀罕。”
聂浥尘:“……”
两人闹脾气的事情姚安自然不会知道,他只是忽然察觉聂浥尘的身体僵硬了起来,想着自己也该哭闹够了,连忙抹干了泪水,吸溜着鼻涕从聂浥尘怀里脱离出来,眼睛红红的,可怜巴巴地说:“师兄我不是故意弄脏你的衣服的,你不要瞪我……”
聂浥尘虽然很想告诉他我想瞪的人是沈陵,但是这时候显然不会说这么让人莫名的事情。
他将灵犀木递给姚安,姚安怔怔地接过,灵犀木却在姚安手里剧烈震动了一会儿才安静下来,姚安吓了一跳,问道:“灵犀木的封印怎么会被解开,师傅说过只有他才能解开的,师兄你……”
沈陵挑了眉头,嗤笑:“你看。”
聂浥尘:“……”
聂浥尘面无表情地说:“我也不知道。”
沈陵见他果然不需要编借口,暗暗对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霍白走向两人,道:“两位小师弟没事就好,我刚才替清平真人查看了下,现今只是受魔幡魔气感染而昏迷不醒,待会儿燃点驱邪的药草让清平真人吸收一下就会没事了。”
听到药草两字,姚安立刻绷紧了身子,踏前一步,将聂浥尘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霍白。
方才师傅怀疑霍白在师兄的香炉里面焚烧了黑珍草的事情,他可没有忘记!
霍白见状,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冷酷,随即板了脸,道:“我说过黑珍草不是我放的,你何必对我这么小心谨慎。”他越过姚安,看向聂浥尘,“师弟,这些年来你我相处,你应当知道师兄的为人,信与不信,随你!”正冷着脸要出门,却见天上划过两道剑影,转瞬间来个人影落到了屋外小院里。
两名青年俊朗的修者见到霍白时对视一眼,抱拳拜礼道:“言清,段寐见过二师兄。”
“二位师弟?”霍白感觉有些不妙,这二人是执教真人身边的弟子,怎么会突兀地出现在落雁峰上?
言清道:“师尊派我二人来落雁峰接小师弟前去天一峰拜见掌门师尊。”
霍白瞪大了眼睛,随即掩饰掉惊讶,又换做平日里冷冷的样子:“掌门师伯的身体如何了?”
沈陵闻言,着重将神识放到他二人身上。
言清回复:“并无大碍。”
沈陵放心地吁气。
霍白点了点头,道:“那便好。”他沉默了片刻,终是沉不住气,“掌门找聂小师弟所为何事?”
一直沉默的段寐忽然没好气地说:“二师兄怎么在这里?”
霍白答道:“我来看望聂小师弟。”
段寐语气不善:“落雁峰藏有很多珍惜古籍,即便是大师兄也不敢贸然前来,还得要师尊或者清书真人许可才行,师弟冒昧问一句,二师兄可得了许可。”
霍白沉默不答,他的确没有通知那二人,可这时他冷下脸,不经意间散发出周身的剑气,不辞剑在他手中微微震动着,发出浅声的嗡鸣。
言清见状拉了段寐一把,道:“段寐,休要逾矩,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二师兄身份尊贵,应当知道这些规矩,不然的话,可丢了清锋真人的脸面。”
沈陵大笑了几声,道:“这言清,段寐还真是跟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