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就在此刻,他居然看到了一个写的一手狂草的孩子!
周昀仁神色平静地放下笔,认真审视了一会儿,叹气,没办法好久没练了,手生了许多,要是被怀夙师傅看到,不知道要被罚几日临帖。怀夙师傅总是嫌他豪情不足,不够洒脱,胸襟拘谨其实并不适合练狂草,如今看来仍是如此,实在羞愧。
然而这副字赵副局看来已经相当了不得了,张口结舌了好一阵才问:“周同学……你师承是那位大师。”
“呃……我,我的老师早年就仙逝了。”周昀仁不善撒谎,就只好这么说。
“哦,可惜可惜。”赵副局一脸惋惜的样子,再看周昀仁就像看自家的子侄,眼角的笑纹藏都藏不住,“你好好准备,这次国学知识竞赛中说不定就有书法,我看你进前三的希望很大!”
这天之后,周昀仁成了三中所有语文老师案头的香馍馍,趁着国学知识竞赛的由头,打算给他开开小灶,可面对面一堂课下来谁也不敢教他了。一个能把课本倒背如流的学生谁教得了,当他们真是逗比吗?
此后的语文课,何老师也再不敢点名让周昀仁回答问题了,周昀仁乐得清静,干脆一门心思完成学习器上的任务,连日来好几个进度条都刷的飞快。
叶知行听说这件事,笑着揉了把他刚剃的短发,觉得掌心扎扎的痒,“这种竞赛我过去也参加过,不过比你们还要高大上一点,是与东瀛国中学的比赛,输赢是有讲究的,不能赢得太过也不能输。”
“东瀛国?哼,他们也配与我们谈论国学。”周昀仁在历史书上看到东瀛国历史时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如此小国竟能存活至今,科技发达高于华国,心中抑郁与忧愤难于言说。对于东瀛国于华国的侵略行为,更加愤慨难当,恨不能痛殴东瀛国好战分子,一出胸中恶气。
叶知行伸手,轻轻拨了拨水缸中盛开的雪白睡莲,声线好似清泉漏阶,“好东西都被别人学了去并不丢人,丢人的是太多的好东西我们自己人没有传承发扬光大,倒是被东瀛人越学越精,该羞惭的是我们自己。”
“先生,你那次赢了吗?”
“自然是赢了,不然我告诉你做什么。”叶知行微微一笑,把手上的水滴弹在他脸上,“不要想得太多,也只是知识竞赛,那就比比看谁的知识储备更丰富好了,别人的优点你学着,收益的总归是你自己。”
“……嗯。”周昀仁低头看了半晌荷花缸,深吸一口气,觉得心中郁闷消除了许多。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最近是浮躁了些,或许该继续每日练字,修身养性之道看来什么时候都不能停。
“先生,你明天下午有课吗?”三中明天下午放假,说是要做卫生防疫检查,近来的流感太严重了,学校的校医都快疯了。
“有啊,怎么。”
周昀仁伸伸胳膊,做了一套五禽戏,看得叶知行眼睛眯成一条缝,心说这什么操啊挺怪异的,不过小孩做起来还挺好看。
“我想去听你讲课!”
叶知行赶忙在心里算了算,明天正好是那个傻白呆中二班的课,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乱子,不过算了……大学生的课程小孩再聪明估计也听不出个所以然,下课后可以带他去吃冰花。小孩喜欢甜食,肯定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