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手上有一个幽组,专门刺探前朝之事,贪赃枉法行贿受贿,或是欺压百姓鱼肉乡里的官员,幽组都会上报与朕。而朕需要你做的事情就是权衡利弊,挖掘各个关系网,为朕制定出做有效的治理方法,将贪官污吏一一挑落下马,敢做吗?”
唐季惟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掀袍跪在地上,说:“草民之荣幸,谢圣上看重之恩。”
“就这样吧,若是有朝一日进了朝廷,朕不会亏待你的。”
说完,韩缜就让李昇送了他出去。
唐季惟前世跟李昇熟悉得很,想从李昇这里套话绝对不能过于直白,得到的消息也得拐个弯儿去想,很难辨别真假,这个老狐狸,可不比他们游刃在前朝的人心眼儿少。
走出去的时候夜色朦胧,月光隐隐约约的,庭院太大天太黑,他走了两次也没有完全判断出这里的构造和地形。
“这个院子一定是精心设计建造的吧,廊桥迂回,流水淙淙,很有意境啊。”唐季惟说。
李昇并不多话,只是答应了一声。
唐季惟知道从他嘴里套话是多么不容易的,也不恼,只是笑着品着一路的风景,这个院子倒给他有种似曾相似之感。
路过花园的时候飘来一股杏花的香甜之气,唐季惟精神一震,眉眼微动,低声念了一句:“杏花未肯无情思,何事行人最断肠。”
李昇顿一下,说:“公子也喜这句诗?”
唐季惟触动了清肠,到流露出几分真实的感情,苦笑着点头,说:“杏花本不是这个时节盛放,到是强它所难了。”
李昇跟着唐季惟往门口处走去,摇头叹息,“强求不得的也是得不到的,这杏树不开花,主子也是弄了暖炉强行熏开的,可惜人都不在了,留花有什么用,老奴看着也是心酸得很。”
唐季惟皱眉,李昇话里有话,莫非韩缜有心爱的女子且得不到?故而在宫外的庭院中种了数十株杏树睹物思人?
李昇已经不再多言,唐季惟也不想在他心里落了个投机取巧爱好钻营的印象,也不再说话,随着他一同走了出去。
漫步在大街上,才想起唐德他们应该还在潍河上游玩,几个小孩子难得这样玩儿一场,即使是寒冬腊月的天气,估计也是兴致颇浓的吧。
杏花?唐季惟暗自琢磨,以前侯府到种了几株,顾夫人觉得杏花味道香甜清淡可以解乏,专门命人种了数株在猓一眼望过去就是满眼的□,那才是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的景象。
只是,韩缜心仪的女子也喜爱杏花?唐季惟不禁对这素未谋面的女子有点好奇了,韩缜得不到的女子必定不是俗物,能让韩缜种上数十株杏花关在自己的庭院里怀念,想必,此女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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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江山和你
“大哥,这儿,我们在这儿哪!”唐德的大嗓门将唐季惟拉回了现实,一回头才看见自己已经走错出了一段距离。
唐德兴致勃勃满头大汗的跑过来,手里还拿着油乎乎的酥油饼,笑着说:“哥,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宓儿喊了你好几声都没听到。”
“没想什么,天气冷了咱们回去吧。”唐季惟目光游移心神不定的说。
唐德看他哥脸色苍白的样子就知道不好了,光顾着玩儿也没让他哥找个暖和的地儿等他们,这下把他哥冻伤寒了回去娘还不抽死自己啊!
“宓儿,回啦!快走,哥都快被冻死了你就别再看簪花了!”唐德一吼,满大街都盖不住他的身影,唐宓带着个新买的簪花乐滋滋的跑过来了。
“走吧,哥你看我这花好看吗?”唐宓晃着脑袋炫耀,两个小辫子一甩一甩的。
“就这假花还要一个铜板儿?回屋哥给你上山摘一把,那真的比假的好看多了,带上一月也不重样儿!”唐德不屑的哼,就觉得是奸商在坑人呢!
唐宓不乐意了,嘟着嘴说:“又没问你,我问的是大哥,你插什么话啊?”
“小丫头片子还反了不成,也不知道小时候整天屁颠屁颠的追在后面喊哥的是谁!”
唐德嬉皮笑脸的吓唬他,扯着她新做的袄子回家了。唐宓还没有唐德那么脸厚,大街上也不好意思回他几句,气鼓鼓的就跟上了唐季惟,把唐德一个人甩在了后面。
唐德摸摸鼻子,真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啊!
这个春节是唐季惟过得年味儿最重的一次,以前是看着下人做成一桌欢欢喜喜的打闹,可是自己从没有加入过,即使爹娘对他百般疼爱,可是也是建立在家规的基础上,他从来都没有在春节点过炮仗。
所以,在唐德拿来一大堆烟火的时候,他竟本能的反应是拒绝。
“哎,知道你不爱玩儿这个,我全放了啊!”唐德二话不说立马抱着走了,去和他的哥们儿们闹了。
唐季惟苦笑,他是错失了机会么?回屋望了一下,二婶和娘在里屋讨论绣法和绣样,二叔早已和一起打短工的朋友们出去了。唐宓跟着唐德一起上街去了,看来,又是自己被剩下了。
唐季惟顺着官道一直走,过年的街上很是热闹,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穷苦百姓,都愿意在这一天出来走走感受一下京城的繁华,这满眼的灯火终于在他的心里生出了一丝暖气。
走上熟悉的街道,一转角就已经站在了侯府的大门前。
朱红的大门和威武的雄狮,那步步阶梯通向了这个曾经门庭若市的家族门